每日里都兴头头的往林府跑,一日也没有停过。
准备席面这种小事,此时的王熙凤绝没有那个心思管。
已经开始变得炙热地太阳从雕花窗中进屋子,分明是金灿灿的阳光,却驱不散王夫人脸上的阴霾,她面沉如水,好半天不言不语,重新将放在炕桌上的珠串拿起,十指飞快拨动着,珠子快转出了残影。
周瑞家的悄悄打了个哆嗦,垂首等着王夫人的训话。
清茶已经被冲泡许久,都已经失了原先的清香,王夫人拿着半热不热的茶呷了口,皱着眉咽下去,不轻不重地斥道:“凤丫头不在,一个个的就翻了天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今儿个是谁泡的茶。”
金钏儿脸色煞白,她作为大丫鬟服侍了王夫人那么多年,如何不知晓她这是心气不顺了,找人出气,她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夫人,是我疏忽了,求您饶了我这一遭。”
王夫人霎时拿起搁下的杯子,劈头盖脸的砸到金钏儿头上:“一个个的打量着我脾气好,都不把我看在眼里,我是管不了你们了,周瑞家的,你把这丫鬟给凤丫头送过去,就说这样的丫鬟,我使唤不起,或打或卖,我都不管。”
金钏儿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满脸都是哭出的泪珠子,她使劲冲着王夫人磕头,却只得到王夫人厌恶的眼神。
“周瑞家的,还等着做什么。”王夫人怒目而斥。
金钏儿听到这话,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她跪倒在周瑞家的脚下,哀泣着求她:“嬷嬷救我。”
周瑞家的又如何敢触怒盛怒中的王夫人。
王夫人自贾珠没了后,便吃斋念佛,已经多少年没有动过如此大怒了,周瑞家的冷汗涔涔,半句话也不敢多言,遑论帮金钏儿说情。
更何况,周瑞家的心知肚明,王夫人本就为了贾敏女儿的好前途而心里不高兴,又想到王熙凤给林黛玉献殷勤一事,全借着这杯残茶,让王夫人心头烧了许久的暗火,冲着金钏儿发了出来。
周瑞家的当了这么些年管事婆子,力气比金钏儿大多了,她一使力,便阻止了金钏儿往她身上扑的动作,两手一夹,便将金钏儿搂了起来,对着她说道:“姑娘,得罪了。”
金钏儿不忿,便要挣扎,周瑞家的暗暗使力,掐了一把,金钏儿疼得一激灵,连呼痛声都哽在了嗓子里,她挣扎着被周瑞家的半抱半拖着走了出去。
周瑞家的也算是看着金钏儿长大的,她也不愿见着金钏儿没个好下场,但她更知晓王夫人正在气头上,此时必不能火上浇油,不如将金钏儿带走,说不得等王夫人消了气,还有转圜的余地。
金钏儿鬓发凌乱,满面泪痕,形容狼狈地出了王夫人的屋子,她抽出帕子,掩着面低着头,抽泣被周瑞家的扯着,到了王熙凤的小院。
说来也巧,这一日王熙凤刚从林府里头回头,正兴头头的与平儿说着林府的准备:“你是不知道,那些好东西都要堆成山了,这次也不知道万岁爷怎么想的,突然就下旨让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在这几个月内成亲。
内务府里头恨不得一个人劈成八个使,好容易才将几个福晋的嫁妆准备齐全,不过我瞧着,里头的门道也不少,说是每个福晋的嫁妆都由内务府准备,但这东西的品相,里头且有讲究呢。”
是的,康熙的御驾回京之后,在皇太后以及宜妃的共同使力下,他同意了将胤祺的婚期提前,就在三阿哥之后。
既然三阿哥、五阿哥的亲事都提上了日程,仅单独跳过四阿哥,未免于理不合,康熙召见了工部侍郎,见着几个阿哥的府邸都修建的差不多了,索性大手一挥,让三四五三个阿哥都在今年成亲。
京城里因为这道旨意,不知热闹了多久。
王熙凤趁着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