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老爷您问的是其他人家的姑娘,我尚得打听一番,但这林家姑娘,却不用劳烦他人了,翰林家的姑娘,规矩礼数自不消说,最难得的是,林翰林将他家姑娘充作儿子养大的,见识学问不比男儿差多少,最是出众。”
甄忠长舒口气,按这说法,这林家姑娘真真出众,他问道:“你可知那林姑娘是否定亲?”
王夫人心重重一跳,她字斟句酌地试探着:“年前与京中写信,却没听说林姑娘定亲的事,听我族姐说,林家对林姑娘的婚事,有着打算哩,老爷您突然提起这事,可是有何想法?”
甄忠笑着说道:“今儿个母亲一眼就瞧中了这林家姑娘,想将她说给宝玉呢,这不我想着让你打听一番,听你这么说,这林家姑娘果然不错,若未定亲,可堪为宝玉良配。”
果然,王夫人着急不已,却仍要做出八分不动模样,京中信里对林姑娘满口子都是夸奖,但这夸奖若落在哪家少爷身上,真真是顶好的,可是林姑娘是个不用考科举的姑娘,时人讲究娶妻娶贤,德容言功一句未提,桩桩件件与贤惠二字毫不沾边,娶到家中也不知是福是祸。
更何况,林翰林仅此一个独女,林家将姑娘充儿子养,难道是要招赘不成,若如此,那绝对不能将宝玉订给他们家。
想到这,王夫人脸颊抽动,强稳住心神,笑着说道:“老爷,林姑娘定没定婚,打听起来倒也容易,只不过我想着婚事到底是结两姓之好,也得宝玉乐意,不然明日先找来宝玉问问,您看成吗?”
甄忠对于幼子也是宠爱的,听了王夫人的话,他转头骂了句慈母多败儿,却没有否认王夫人的意思。
翌日,天刚蒙蒙亮,甄忠又穿戴妥当,去康熙屋子门口候着等召见,王夫人连忙令人将甄宝玉叫来。
江南水乡里长大的甄宝玉,长大后也更是温柔,他听了王夫人的吩咐,连饭也没吃,便走了过来,走到半道上,眼见着沿途的花儿开得好,挽起袖子,亲自挑了几朵最盛的剪下,两朵令人送去给甄老夫人簪花,两朵捧着到了王夫人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