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周让说完,觉得过于客气了,补救了一句,“哥,你好细心。”

“哥”是喊习惯了顺口就喊出来的。

陆清淮似乎怔了一下。

周让弯腰,半趴在桌子上,转了两下笔,似乎是想出了什么,龙飞凤舞地在牌上写下个字。

这个点的阳光还不够温和。

因为弯腰而紧贴肌肤的衬衣,被光线驱使着,含糊地勾勒出少年紧致的后腰线条,伏下去的阴影处,似乎是腰窝。

陆清淮礼貌地移开视线。

周让写好字,把红绳打了个结,挑好一枝就往上挂。

他个子不算矮,稍微踮起脚,就能把牌子挂到高处。

陆清淮对他写了什么,有些微的好奇,目光便追了过去。

挂牌很多,多到厚重,周让的手臂都被挡住一半。

陆清淮本是想找他手中的那块牌子的,抬头时却一眼撞见,更高处的挂牌红穗,打在周让的眉心。

光线在丝绳和挂牌的缝隙里穿梭,晃了陆清淮的眼睛。

他看见那抹红穗在周让眉心点了一下,好似赤色墨珠滴到水里,很快就漾开。使得白皙脸庞,也染上了灼人眼球的红。

像造物者创作时的神来之笔,精妙绝伦,美到他屏住呼吸,忍不住失神。

他很想抓住这幅画面,拍下来,或者画出来,永远挂到高墙之上欣赏。但现实中的这一刻,他做什么都来不及,只能全神贯注地去欣赏。

周让踮脚都踮得累了,脖颈上都要冒汗了,才终于把挂牌挂好。

“我们回去吧,外面好热。”他对陆清淮说。

陆清淮提起脚步跟上他,回头望了一眼,恰好看见周让刚才挂的牌子,因为绷得太紧,正在滴溜溜地转。

隐约能看出一个模糊的大字:“财”。

莫名有些好笑。???

走的时候,陆清淮找周让加了个好友。周让拿出手机来,看也没看就调出二维码让陆清淮扫,看起来很不设防。

陆清淮此举是因为从两个大人口中得知,等九月份,周让就要去A大上学了。

陆清淮只比他大半年,等开学,却已经要读大二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他礼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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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深。

这家俱乐部是自己人开的,因而每回他们这群朋友要过来,就不对外营业了,相当于包了整个俱乐部。

乔鹤染了薄藤粉的发色,发丝拢得很有层次,配上一双细长的、时刻透着蔫坏的柳叶眼,怎么看都是渣男相。

他开了瓶十万的红酒,摆了一排酒杯,顺着一溜倒下去,有两万块淌到了桌上。

沙发内侧坐着个相貌清俊的男生,无处安放的长腿微屈,姿态懒散,桃花眼,随便套了件黑色外套。

此刻正微低着头,看手机。

乔鹤端起一杯酒,要递给他,喊他名字:“靳衍!”

靳衍抬头,漫不经心地回绝一句:“不喝。”又低下了头。

“上回在你家,不是喝了半杯吗?”乔鹤问,“我还以为你就此打开喝酒的阀门了。”

靳衍从前不喝酒,上回喝的半杯是第一次尝试,晕得他抱着手机给自己找了个对象。

除了小对象,实在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酒有什么好喝的。”靳衍嗤道。

乔鹤眯着本就狭长的柳叶眼,“靳衍,今天你不太对劲啊。你怎么一直看手机?”

靳衍是会玩的。

以往出来玩,他要么是混迹在台球桌前,掌着球杆,引围观者喝彩;要么是倚在桌前摸牌,一双修长的手能把牌玩出花来;再不然也会浪费他们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