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商时序哪里想到,李家人嘴里没有一句正儿八经的劝说,全是不能失去商时序这么个大靠山,字里字在也许不算难听,可全是对李兀的羞辱,什么他不趁着还有姿色的时候套牢商时序,给他生个孩子,离了商时序,以后谁会要他这样的人,李兀暴瘦,生病,要离婚,李家没人心疼他,商时序心疼,他没想到回李家一趟,李兀没一点起色,反而更加伤心沮丧。

李兀亲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出轨的照片,心碎了一地,又日日呆在家里被李家人侮辱,那段时间他只做梦自己肚子就大起来,再也离不开商时序了。

那个时候商时序开车过来接人,李兀坐在后排,板着脸,不看他,突然平静地对商时序说他母亲因为精神疾病跳楼的,这句话把商时序吓得眼皮直跳。

他才松口放他出去多看看,别闷着,担心他真的生什么病。

吃饭的时候,准备的全是商时序爱吃的。

戚应淮还傻乎乎地没察觉,一口一个姑姑和伯父,倒是徐宴礼敏感,撑着椅子四处打量着房子。

徐宴礼看到不远处的楼梯处挂着照片,有李承月一家人的,也有和李承雄的,照片上还有另外一名男子,和李兀有几分相似。

还有李兀穿着制服和李家其他人的合照,背景是别墅后面的草坪,嫩生怯怯地坐在凳子上,只占角落的一处,胳膊也瘦瘦的,夸张一点能看到薄薄皮肉下那根很长的腿骨,小腿袜提至小腿。

并不像现在被滋润得汁水饱满像个粉桃的模样。

吃饭的时候,李承月给李兀夹菜,戚应淮都看出了,李兀这位姑姑是一点都不知道李兀根本不爱吃海鲜,原本跟李承雄寒暄着话就停了。

李承雄跟徐宴礼搭话,可惜人家对他爱答不理的,李兀还没有眼色地只顾吃饭,丝毫没有从中旋和的意思。

李承雄就下意识地训斥了李兀两句:“吃吃吃,饿死鬼投胎吗?平日里谁短了你的吃的吗?你倒是……”

一瞬间三道视线放在他身上,商时序还算带了些笑意的脸上也彻底冷了下来。

商时序:“伯父威风挺大的啊。”

李承月连忙道:“没有没有,哥,你性子就是太急了,小兀肯定是饿了。”

李承雄也说他就是看着这孩子着急,怕怠慢了几位,小兀啊伯伯跟你道歉。

李兀只闷闷说嗯。

吃完饭后,李承月对李兀跟她来一下,在花房里他对李兀说今晚在家睡吧,房间已经让阿姨收拾好了,李兀犹豫着,李承月突然掐了一把他的手,低声道让他别以为现在攀上了几个好枝,就翅膀硬了,只有妓女才跟他一样,一人服侍好几个丈夫,以后他们腻了,将他抛弃了,还不是得回李家,他和李家才是一体的。

李兀吃痛地皱了皱眉,甩开李承月的手,李兀红着眼其实好气,他很不想留下来,也不想搭理李家人,他早就不像以前被他们哄骗了,觉得以后真的可以依靠他们,可是墙上那张合照提醒着这是他父亲的亲手足,也将他抚养长大。

他有时候安慰自己,他们虽然对他不好,可也没将他当垃圾一样扔掉。

“看看看!就会睁着这双眼睛瞪人,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他不会指责人,只会红着眼睛盯着人,自己躲起来偷偷难过。

李兀从小被他们讲着,好事轮不到他,找个人愿意要他算是好归宿。

李兀少跟人提起自己家里这点事,他曾经看过一本书,讲破窗效应,将自己的伤痛向人倾诉,在爱情里,也许情意浓时,还能得几分安慰,可是决裂时无异于将把柄给人。

他们就会知道他无依无靠了。

李承月离开之后,她走出花房,徐宴礼朝他走来,李兀垂眸。

“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