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离开北京,去美国读书,没得商量。”赵清彤斩钉截铁地说。

“妈妈!”赵一玫冲着赵清彤的背影大喊。

赵清彤绷直了背,头也没回地离开,剩赵一玫独自留在原地。

她也有过十八岁,她也爱过一个人,她也曾以为爱是生命的全部。可这样的一生,实在是太痛苦了。

赵一玫是她从小就当公主和心头肉的女儿啊,她又怎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这一条路。

“一切都还来得及。”

赵清彤在心中安慰自己,她还那样年轻,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等她去了更遥远更广阔的地方,一定会遇到别的什么人的。

她会回归正常的、笔直的、光明的那条路。

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她可以爱上其中的任何一个,却唯独不能是沈放。

世俗不容,伦理不容,道德不容,天意不容。

她也不容。

6

这天下午,沈放回了沈家别墅一趟。

他用钥匙打开门,赵清彤拿了衣架上的包正准备出门,看到他,她的眉头一蹙,将包放下,说:“我正准备去找你。”

沈放抬起头,看到通向二楼的楼梯处一抹红色裙摆一闪而过。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知道是谁在仓促之下躲了起来,不愿意见他。

赵清彤强装客气地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沈放站在入口处,一动不动,淡淡地说:“您说。”

“是关于一玫的事。”

赵清彤看了他一眼,说话的时候她的背挺得很直,沈放总算发现赵一玫的习惯是从何而来的了。越是狼狈,越是受到侵犯,就越是要昂首挺胸。

“你们俩实在是……太荒唐了……她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作为她的哥哥,作为一个男人,你竟然……”

听到“荒唐”两个字的时候,沈放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荒唐?他想,七年前,自己也用了同样的词语指责赵清彤和沈钊。

荒唐吗?他和赵一玫?确实荒唐。

下一秒,沈放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赵清彤,说:“她已经成年了,她足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赵清彤说:“你会毁了她的。”

“没有人可以毁掉她的人生。”沈放面色平淡地陈述。

“有。”赵清彤盯着沈放的眼睛,下一句话,一字一顿地说,“你知道,爱情可以毁了一个女人一生。”

沈放猛地抬头,愤怒地看着赵清彤。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赵清彤和沈放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是他那个因为被男人抛弃而发疯,只能在医院里度过余生的可怜又可悲的母亲。

爱情毁了她的一生。

言语伤人,不似刀刃带血,却比刀刃更加锋利。

这一刻,沈放觉得有人强行将他心底某样重要的东西给夺走了。他突然无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保护不了自己的母亲,也给不了那个女孩幸福。

荒唐,既然是荒唐,他想,那就到此为止吧。

“伯母,”沈放冷笑着开口,虽然用的是尊称,但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尊重,“说句难听的,您有这闲工夫来威胁我,还不如回去管管您的女儿,让她不要那么天真,以为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就能得到他的心。”

赵清彤没想到他竟会说出如此直白的话语:“你……”

“怎么?”沈放挑挑眉,“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

然后他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说,您就是这样对我爸的?所以也这样教自己的女儿?”

“沈放,我和你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