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某个房间里,少年靠在窗台边,望着地板上阳光打下的痕迹,沉默良久。
等用人们围出来,将赵清彤和赵一玫的行李重新收拾整齐以后,赵一玫才用手拧了拧湿漉漉的裙子,站在了沈钊的面前。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过生一样,她脸上挂着小女孩特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容,说:“沈叔叔好。”
赵清彤诧异,没想到赵一玫竟然真的忍下了这口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女儿。
自己的这个女儿啊,赵清彤在心底想,骄奢傲慢,对待许多人和事都没有耐心和同情心,但有些时候,赵清彤又会觉得她异常温柔,小孩子的温柔。
赵一玫的房间在二楼楼梯的右手边,房间的装潢和她自己家中几乎一模一样。又高又大的公主床,躺在上面整个人软得可以陷进去。一整面墙的衣帽间,水晶吊灯,金碧辉煌。
沈放看到赵一玫,蹙眉道:“你怎么还没滚出去?”
赵一玫眯起眼睛笑着问:“沈放哥哥是吧?你看到我是不是很难受啊?”
沈放盯着她。
“难受就对了,”赵一玫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又怎么能让你如愿呢?”
这是赵一玫和沈放的第一次交锋,狭路相逢,和后来岁月里的那些你死我活比起来,实在称得上一片和睦。
吃晚饭前,沈钊把家里的钥匙交给赵一玫,并且代自己的儿子为下午的行为向赵一玫道歉。因着他对沈放的母亲有愧,连带着对沈放也纵容了许多。
赵一玫接过钥匙,心里把沈放骂了千万遍,表面上却笑得又甜又乖,她对着沈钊鞠了一躬:“沈叔叔,我的性格不好,有时也不够懂礼貌,以后要是有做错事的地方,请您多多包容。”
其实在富贵之家长大的小孩最会看人眼色了,装起落落大方来最是得心应手。
“但是他,”赵一玫抬头,看着一旁事不关己站着的沈放说,“他对我母亲恶言相向,我定当加倍奉还。”
他冷笑。
赵一玫就读的小学和沈放在同一个方向,可沈放拒绝和赵一玫同坐一辆车,就买了一辆自行车骑着上下学。有一次,赵一玫透过车窗看到他停在路边,穿着黑色运动衫的少年,一脚放在踏板上,单脚撑地,仰起脖子喝水。
很短暂的一瞬,车子呼啸着驶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