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将叶衔枝紧紧地拥入怀中，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一夜。

所有人都睁眼到了天亮，久久无法入睡。

行动前夜，孟介远在安全屋中反复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桌山摊着北山山头工厂的详细图纸，上面用红笔画出了几个关键点。

“督军，准备好了。”副官走了过来，“但据说这次的行动率生还不超过三成。”

孟介远将那晚叶衔枝递给他的平安符贴身放好。

“以我之死，救千万人之活，值得。”

他想起了叶衔枝看向她时的眼睛，心头一暖。

行动当晚。

大队突击山头的工厂。

孟介远带领的小队秘密潜伏，抓住了换岗的时间，将敌人全部杀死。

大队进入工厂，成功毁了主要的生产车间。

但在刚掩护人质撤离完后，孟介远的小队作为善后团队，被包围在了储料间里。

“孟少督军，好久不见。”

撇脚的中文自孟介远的面前传来。

阴冷的男人一身军装，笑着走到了孟介远的跟前。

孟介远回头看了一眼成功被大部队接应的人质，又看向了跟在自己身边的部下。

他们都坚定地朝孟介远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决然。

再次看向男人时，孟介远的眼神中带着坦然与一丝解脱。

他原本就抱着有去无回的心理参与了这次行动。

只是，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眼眶湿润。

他孟介远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但唯独付了自己的家人和爱人。

最后一刻，他们没有选择突围。

“你会后悔今日来到了这里。”孟介远对着男人平静的说完了这句话。

在男人疑惑眼神中，孟介远笑了笑。

“衔枝，如果有来生，我定好好爱你，我定永不付你。”

震天的巨响声照亮了沪城北山的半个夜空。

第二十六章

在公寓的叶衔枝从梦中惊醒，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看向窗外，东北的天空微微泛红，像是点燃了巨大的篝火。

谢宣祁推门而入，脸上苍白。

“行动成功了……但孟介远……”

叶衔枝不需要听完就明白了。

她机械的下床，走到了窗边，手中紧紧握着那块怀表。

她打开怀表，孟介远的笑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突然想起了她和孟介远的第一次相见，是在沪城的街道上。

她站在队伍的最前排，语气亢奋，眼神坚定。

孟介远就这样带着人迎面走来，和她擦肩而过，路过她时，孟介远先回头看着她。

叶衔枝记得自己的余光中，他的眼中带着欣赏。

她想起在延州的校园里，孟介远在课堂上的打趣，在树影下的对视，在紧张时期二人兮兮相惜生出的那些情愫。

叶衔枝将怀表贴在自己的胸口，泪水无声的流着。

谢宣祁看着叶衔枝的背影，他知道此刻需要给她一些时间。

即使此刻，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她、安慰他。

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谢宣祁，谢二爷了。

他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沪城的天彻底变了。

沪城大部分的地区已经被自己的人拿来回来。

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间将他们驱赶甚至是消灭。

“二爷，那边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