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抹刺目的猩红从楚衔烛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素白的衣襟上,如同雪地绽开的红梅。

谢云月倒吸一口冷气,厉声转向一旁侍立的弟子:“门主怎么了?快说!”

“怎么了?”一直未曾言语的褚益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还能怎么了?不都是为了你谢云月!”

楚衔烛虚弱地抬手,想要阻止,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急促地喘息着,眼神示意褚益住口。

褚益胸口剧烈起伏,狠狠一拳砸在桌上:“哼!这墨影门门主之位,迟早被他这副身子拖垮!就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这儿的女人,图什么?!”

◇ 第17章

说罢,褚益夺门而去。

谢云月看着楚衔烛苍白如纸的脸,那不断涌出的血色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他转向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弟子,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狠厉:“门主到底怎么了?他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弟子声音哆哆嗦嗦:“回禀少主,当年……您为了沈清远执意违抗门规……”

“门主为了平息门中骚乱,那999记蚀骨鞭,他……他生生为您受了800记!”

“轰”的一声,谢云月脑中似有惊雷炸开。

她只记得,当初她是如何在鞭笞下痛不欲生,最后生生晕死过去。

她一直以为,那999鞭是她自己扛下来的……

原来根本不是,而是楚衔烛替她受了那撕心裂骨的痛!

她一把扯开楚衔烛胸前的衣襟。

入目的,是纵横交错,狰狞可怖的鞭痕,从胸膛和脊背一直蔓延到肩颈。

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光是只受了199记蚀骨鞭,这三年她的身体都伤及根本、每况愈下,一到冬日便旧疾复发,疼得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她不敢想象,承受800鞭的楚衔烛,这几年遭受的痛苦是她的多少倍!

谢云月猛地抱住楚衔烛,声泪俱下嘶吼:“楚衔烛!你为什么这么傻?那是我该受的!是我该受的……”

“你为什么要替我受苦……为什么?!”

楚衔烛虚弱地笑了笑,咳出一口血,费力抬起颤抖的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

“别哭……”他声音轻飘飘的,好似随时都会散在风里:“云月,你知道的,从小我就见不得你哭……你一哭,我便束手无策……”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骤然黯淡下去,手无力垂落,整个人软倒在谢云月怀中,失去了意识。

雨夜的寒气仿佛凝固在墨影门的内室。

谢云月颤抖着手,将楚衔烛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内室柔软的床榻上。

他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也灼痛了她的眼。

几乎在她安顿好楚衔烛的瞬间,一个身着青灰色布袍,背着药箱的老者便在弟子们的引领下匆匆而至。

此人正是墨影门中地位尊崇的巫医玄木,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谢少主。”玄木先对谢云月略一颔首,目光便凝重地落在楚衔烛毫无血色地脸上,随即转向一旁脸色铁青的褚益。

“褚少主,您当年将我从鬼谷山请来时,门主的伤势……”

“玄木先生,衔烛他……他现在怎么样?”

谢云月不等他说完,已然站起身来抢先发问。

玄木捻着花白的胡须,声音低沉凝重:“谢少主,实不相瞒,当年我初见门主,他浑身鞭伤深可见骨,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彼时,即便老朽行医数十载,也以为他……回天乏术了。”

谢云月闻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