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听兰不可置信地呢喃,“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他充耳不闻,又拉起她的手走到二楼。

整个二楼都被打空,正中间里,是一座金像。

端坐在上的,却不是佛祖。

而是…孟听兰。

“兰兰,你相信了吗?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他半跪在地上,眼里含着泪。

极尽卑微、忏悔。

就好像她真的是不可侵犯的神明,是他唯一的信仰。

可就算是这样,孟听兰的表情也没有松动过一分。

她冷静地近乎残忍:“你的心是不是真的,不挖出来看看,我怎么知道呢?”

她扭头就走。

没看见身后的周醉阴鸷到偏执的神情。

“兰兰,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把心挖出来么…我真的可以做到。”

20

20.

第二天一早,周醉带着孟听兰去了寺院。

三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梯,他一步一叩首,鲜血染红额发。

直到夜幕降临,周醉捧着好不容易求来的护身符,颤着手想为孟听兰戴上。

他的双手被石阶磨得皮开肉绽。

额头处的血痂脱落,露出鲜红的皮肉,触目惊心。

饶是如此,周醉累到腿软,脸上也没有一分一毫的不耐。

她偏头躲过,目光没有一丝涟漪。

“不用了,”孟听兰冷冷地说,“如果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想必我会安全得多,也就用不上护身符了。”

那五年,她所有的危险,不都是拜他所赐么?

周醉的眼眸暗了暗,硬是将护身符塞进她手里。

“东西送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

孟听兰木然点头,扬手将护身符扔下悬崖。

“兰兰!”

周醉目眦欲裂,纵身想去抢。

可一阵风吹过,护身符在空中飘了一圈,跌入了万丈深渊。

周醉心口发疯,像是有人用钝刀在割他的心头肉。

孟听兰毫无感情地看向他的每一眼,都是对他的凌迟。

他按紧虎口,平复下呼吸:“我再去给你求一个。”

“随便你。”

孟听兰转身坐上车,闭上了眼睛。

等到周醉走后,她缓缓睁开双眼,对准太阳举起手里的钻戒。

钻石在阳光下反射耀眼的光芒,正中心有一抹红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戒托上,镌刻着她的名字。

“兰兰吾爱。”

上面的字,一笔一画,写得极其认真。

是江云鹤的字迹。

孟听兰的心蓦然漏了一拍。

江云鹤的眼睛刚复明不久,被医生勒令不准过度用眼,不可能在短短几天里完成雕刻。

他失明两年,那就是在…两年前!

两年之前,江云鹤就决定要娶她了吗?

一直到深夜,周醉才一瘸一拐地走下山。

他浑身都被汗浸湿,额头的伤口不知道又经过多少次磕碰,看起来更加狰狞。

身上的高定衬衫早就破得不成样子。

更糟糕的是,他的脸色出奇地苍白,嘴唇甚至泛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