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里,她的发丝泛着白光,温柔得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
纯白色的裙摆擦过他的脚踝,带着好闻的白山茶香气。
他身上的血迹脏了她的裙子,女孩却毫不在意。拉起他的手,半是背半是抱的,拖着重伤的他一步步往外走。
周醉疼得睁不开眼睛,用最后一丝力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说,你救了我,我会保护你。
我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一辈子保护你。
病床上的男人忽然抓紧了被单,手背上青筋暴起:“不要走,不要…”
梦中,女孩回过头,露出一张虽然稚嫩,但仍看得出白净清纯至极的脸。
她对着他笑,唇边漾着一个小小的梨涡。
“我姓孟,我叫孟听兰…叫我兰兰就好。”
“然然…兰兰!”
周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住。
被他忽视过的细节在脑海中一点点拼凑。
孟安然对救过他的那段记忆总是闪烁其词,她手腕上的那一道殷红的胎记,也和他回忆中的月牙形状有所偏差…
而孟听兰的左手上,正好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心脏迟钝地、一抽一抽地痛了起来。
一天后,孟家的人打听到周醉住院的消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孟安然却被助理拦在病房前。
她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助理:“你疯了吗,竟敢拦我?”
陪在孟安然身边的小姐妹嗤笑道,“有没有搞错,然然是周家未来的夫人、周大少的未婚妻,她现在要进去看望周大少,你们还不让开?”
“要是让周醉知道你们怠慢了然然,后果…你们担待的起吗?”
助理冷着脸将人往外推。
“周少吩咐了,他住院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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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然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不久前周醉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她被一个人丢在求婚仪式上,在安城豪门之中丢尽颜面。
她本就生气,故意冷落了周醉几天,等着他像从前一样上赶着来哄自己。
可是这一次,周醉却安静得过分。
他不接她的电话,也没有主动发来信息、送上道歉礼物。
现在她屈尊降贵地愿意来看望他,周醉竟然还任由着手下把自己拦在门口!
孟安然深吸一口气,眼里积蓄起泪水。
“阿醉,我是哪里做错了,才会惹了你生气,要把我一个人丢在求婚现场…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无助吗,他们都说你不要我了!”
“是不是因为我逼走妹妹,你不高兴了?”
她带着哭腔向着病房道:“如果你都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我现在就去死…”
说完,她竟然就直直地朝墙边冲去,一副不要命了的样子。
就在她的额头撞上墙壁的前一刻,病房门忽然打开,周醉从房间里冲出去,一把将人拽进怀里。
孟安然一喜,抽噎着就要抱上他。
周醉不动声色地松开手,躲开她时厌恶地皱起眉头。
他轻笑一声,替孟安然将凌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温声道:“说什么傻话?那天公司临时有事,我才没来得及告诉你,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然然,你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你会一辈子爱你的。”
听到周醉提及那件事,孟安然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
“阿醉,那我们的求婚仪式怎么办?”
她心急地拉上周醉的衣服,语气里带着哀求。
孟家的资金链马上就要断裂,她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