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齐萧儿嫁给萧映的第三年，他绑了她阿兄，只为逼她点头纳个青楼女子。

水牢里，冷光肆意的匕首拍在齐萧儿脸上。

萧映掰过她的脸正对水牢里血肉模糊的男人，声音轻缓嘶哑，眼底却含着笑。

“进了诏狱的多半九死一生。我的好萧儿，还是不愿松口吗？”

齐萧儿僵在原地，从头到脚被刺骨的寒意裹挟。

她已经快记不清，这是萧映第几回逼她松口纳时惊雨入府。

起初，他还会耐着性子哄她：“不过是个伺候人的消遣玩意儿，我腻了就赶出去。”

她不应，他便在床榻间发狠厮磨她耳畔：“萧儿怎么总学不乖？纳妾而已，闹什么？”

而今他没了耐心，直接绑了她阿兄逼她点头。

“一炷香时间，他能不能活，全在你。”

齐萧儿周身，彻底的寒凉。

“那是我兄长！你怎能这么逼我？”

面前人却轻嗤一声，握着匕首的手猛然用力，在她脖子上摁出一道血痕。

“逼你？你死咬着不让阿雨入府时，又何尝不是在逼我？你可知她等了我多久？”

齐萧儿看着他发红隐忍的眼角，脖子上的血痕仿若染了毒，生疼。

恍惚间，齐萧儿竟觉得他脸上那份对时惊雨的执着，逐渐和记忆中眼里唯她的少年郎重叠。

她十七随父兄回京，在街上用长鞭救下个乞儿，萧映因此对她一见钟情，上门求娶。

然大梁重文轻武，二人身份悬殊。

他贵为兰陵萧氏，为娶她为妻，不惜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

得知她要离京，他拖着病躯追去北疆。

得知她顾虑身份，他更是二话不说修书回京，扬言要放弃萧家世子的身份，只愿同她长相厮守。

齐萧儿的心不是铁做的。

那一年，她当真以为在北疆雪地里许诺过的一辈子便会成真。

齐萧儿信了他在佛前允诺的此生绝无异心，信了他说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凝。

直到半年前，她亲眼撞见后巷马车里，他将时惊雨压在身下翻云覆雨亲密无间。

她冲进去撕心裂肺质问，得到的，却是萧映恣意散漫地轻嗤

“既然萧儿已经知晓，那刚好，让阿雨进府同你作伴可好？”

那一刻她才知道，他口中的一辈子，竟不过短短三年……

她绝望描摹着面前人的眉眼，血珠滑落沾红衣襟，良久，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放了我兄长，我答应你。”

萧映闻声抬头，唇角微勾，像是对她的屈服早有预料。

可她下一句，却让他眼底笑意凝住

“但若我兄长此次受到半点伤害，我定和你死生不复相见！”

齐萧儿的指尖狠狠扎进掌心，像是感觉不到疼。

萧映愣了一秒，随即笑着拿出钥匙，温柔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萧儿又说气话，你爱我不是吗？一个妾而已，哪里比得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话落，他转身，边走边吩咐手下人去接时惊雨。

齐萧儿身子抖了下装作没听见，冲到水牢。

兄长被鞭子打的浑身是血。

看见她来，还挤出个笑：“是兄长拖累了你。”

齐萧儿强忍着泪意开锁：“兄长你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她费力将人拖出水牢带出府，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嗤嘲和鄙夷，眼泪涌到眼眶她都忍住了没哭。

回府，郎中一句：“齐大人若是熬不过今晚，老夫也无能为力。”却叫她泣不成声。

看着兄长苍白无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