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之前在相处中,被他捕捉珍藏起来的那缕缕柔情款意,现在想来,怕也只是对他这个倒霉蛋子孙的疼惜。
陈敛骛觉得心都碎了。
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太祖。
太祖累了,往后就在他的榻上好好歇息吧
但就算是太祖
陈敛骛双眸定定
也不行。
今朝的龙椅既然太祖帮他扶稳了,那他就会好好坐的。
太祖累了,从今往后就在他的榻上好好歇息吧。
把那些信件一一览过,搁于一旁,陈敛骛合掌闭目。
这条天上的飞龙,他留不住也要强留。
肇权殿长久静极,殿下站着的一众人心怦不止,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反臣的这个帽子,戴不戴得到他们头上,只在陛下的一念之间。
殿门又开了。
一众陈扩兵押着一行人往地上一推,个个五花大绑而跪。
崔怀景往那边一看,行列中为首的是崔鹄。
于是崔怀景抖着双膝也跪下了,后面崔家三子接连伏拜。
四郊整装待发的十万大军被搜查出来,这反臣的帽子,只怕他们是不得不戴了。
崔小将军身上绑得狼狈,但被按在地上依旧直着脊梁,双目生光望向高台,不慌不惧。
“我崔家为了陈室江山鞠躬尽瘁,今日姜敌虎视在前,一切从权。若陛下要定我个谋反的罪名,九泉之下我也敢面陈太祖!”
陈敛骛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跪着的那几人。
这都是崔鹄从十万陈扩大军里选出来的带兵校尉。
那几个校尉和陈室皇帝远望相视。
手被麻绳反缚在背后,但有人仍挣扎着躬下身子,把头重重地叩到地上。
“臣,陈扩,叩见陛下!”
而后,那剩下的几人也都相继伏身,磕头声绕殿不息。
“陈扩叩见陛下!”
“臣陈扩,叩见陛下!”
“臣陈扩,叩见陛下!”
“......”
陈扩这两个字,就等同于忠君。
陈氏族长一行人望过去,那站立两旁押人的,和伏跪地上磕头的,都是他们教出来的子弟,操练子弟十数年,教武之前先教忠。
双膝一沉,崔家一门四父子之后,十六位陈扩老军也都对着皇帝跪了下来。
一边是太祖遗诏,一边是太祖后嗣,忠君亦是两难。
“诸位莫慌,”陈敛骛在座上开了口,说道,“在这儿的都是忠陈一党,匡国贤良。”
“起来,松绑。”
于是麻绳落了地,姓陈的姓崔的原本跪满一地,此时也被护卫扶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满腹疑云,不知皇帝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被抓到这里的所有人,只有一个联系,那就是陈君,他们都是陈君选来灭姜救陈的文臣武将。
而皇帝抓了他们,抄了陈君的宫殿,此时却说他们是匡国贤良,让他们起身松绑?
在崔家人的心中对皇帝更多有一层了解,他们知道陈敛骛一向行事无端喜怒无常,只是个任人利用的阿斗,先当了姜家的傀儡,又当了陈君的傀儡。所以他们此时比旁人更加焦灼,他们不知陈君此时境遇,若是皇帝真与陈君反目,那先前陈君带着他们的辛苦谋划便要毁于一旦了。
救国的棋局全在陈君一人心中,他们只是陈君推动的棋子,若是陈君有难,棋盘没了棋手,那陈国唯一的指望也没了,就是真的大势将去了。
“朕实在是心疼枕儿,又要安后宫又要扶前朝,龙榻之上治社稷。从今以后你们让朕的枕儿歇歇,匡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