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着嘴唇看过去。
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龙匣面前,弯腰捡起它握在手里。
“什么啊?”陈执在龙椅引枕上撑着头,身子昏乏,嗓音低迷。
龙匣上没有系锁,陈敛骛已经打开了盖子,双目定在匣中。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目光在那匣内停留了许久。
“枕儿,你把太祖的遗物碰掉了。”许久后他才开口,静静地说道。
说罢,陈敛骛伸指从匣内取出一张信笺,那纸经年已经脆黄,陈敛骛慢慢地展开观览。
陈执仍在看着他。
而陈敛骛的双眼映着那封信上斩金断玉的太祖亲笔,一行行地移下。
“太祖疼朕,给朕留了起死回生的一步棋。”
看完信尾最后一字,陈敛骛开口,声音在静殿里荡开。
他在原地站了良久,而后抬指徐徐合起信纸,连带匣子里的物什一起封盖。他转身回到陈执身边,俯身把他的衣服从地面上一件件捡起来。
龙匣被放在龙椅上,陈敛骛亲了亲陈执的脸,一边把衣服展开,从中衣到外袍层层给他穿着,一边说道,“乖,朕先抱你回去。”
“这下朕要有的忙了。”
溥哉宫床上的衣服山,太祖脏衣丢失大破案
“北荒地远,民风与汉民殊异,阴山以外,可击而不可治。”
当年罗国那封割地一千里的降书送过来,崔甫就是站在肇权殿中,对着龙椅上的自己出此诫言的。
“可是贤弟,朕心不甘。”那时的自己如此说道。
十年之间,罗国的大半山河尽入囊中,就剩这最后的八百里。
“罗国一息不灭,永为陈朝后患。”他看着崔甫说,他太了解北狄这个国家的野心了。
“我国也才初定,万民只待休养生息,还有多少的田产税收供你打下这八百里罗域?就算倾尽一朝的财力把罗国打下了,罗国的子民呢?你灭得了罗国,灭不了罗民的仇陈之心。”崔甫对他说道。
“若再假朕百年,罗民之心可驯。”陈执远望殿外,出神说道。帝王霸业,自古总是败给寿数。
“人寿有终,下一个百年是你的子孙治世。陛下扪心自问,以你如今皇嗣之才,可治罗民否?罗国的皇统比中原还谨严,罗民一心只尊罗皇,若是把一国的狄族捏在后世陈皇手中,一朝反噬,陈国只会自焚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