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去动,那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虽然资历比自己浅多了,但是信徒多是有权有势之人,惹不起惹不起。

但他在走之前还是于心不忍,想着儿子犯下的过错与老父亲何干?便动了动手指,把坟堆下的白瓷坛子移到了十几步外。

好了,想挖坟就随你挖去吧,反正他也管不到,但是打扰了逝者的长眠就不好了。

即便知道坛中并无灵魂,不过潜淆仍是选择了保护一下此人这一世在人间的最后存在。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他身为邪神,却被很多信徒称之“温柔”的原因之一吧。

潜淆不想浪费神力,晃晃悠悠地在郊外的土路上走了许久。

成功走费了一双买来不到半个月的拖鞋。

为什么信徒召唤他的地方都那么偏僻啊,邪神不配吗?

他想到了几个神明曾经在他推不掉的宴会上明里暗里地炫耀自己被召唤时的场面之盛大,还拉着众神都来比试比试,令某个社恐避之不及。

说实在的,他觉得神的虚荣心也挺强的,但是没谁会点破。

这种宴会最烦了,居然还要强制参加,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不良作风。

宴会厅的热闹在他眼里耳中只不过是吵嚷,一边小心翼翼地捡些能入口增长神力的吃食的同时还需提防试图跟他搭话的同事,太没意思了。

而且他一向独来独往,连神界的神殿都不与谁挨着,也不明白是哪个缺心眼的要和他结交。

除了万神之长外,潜淆没有通常意义上的上司,也没有直系的下属,是神界在历经波折盛行报团取暖后唯一独立行走的边缘神。

他厌恶社交,厌恶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

神明的存在是由信仰决定的,祂与你关系再好,能将信徒归于你的座下吗?

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潜淆讨厌这种根本说不清的东西,没有切实的利益,只有牵扯着的所谓“关系网”,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压根就不想懂。

算了,反正他是邪神。

邪神再怎么离经叛道,也是理所应当。

于是在那次宴会上,潜淆顺应内心,手指一戳推开了某个不熟悉的神敬来的酒,头也不回地直奔人间。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他一个邪神,难不成还能叫祂们的框框架架束缚住了?

自此之后的几年,潜淆都保持着“签到过了就是到场,到场就不算缺席”的态度,混过了十几次宴会。

但他还是要在飘出宴会厅的时候嘟囔一句:“哪来这么多名头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