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前揉了揉手腕,抬眸看着林玥。
“林玥,像我们这样的人,最终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你和我都逃不掉的。”
林玥面色阴沉,咬牙切齿地嘶吼。
“我没有错,我从来都没有做错,该死的是你,不是我。”
林玥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猛地拧开玻璃瓶盖,朝着程向前挥去。
程向前侧身闪避,透明液体溅在程向前衣服上,瞬间灼烧出一个大洞。
再偏一点,现在被灼烧的就是他的手背了。
“一切都结束了。”
程向前将打火机往地上一丢,油桶瞬间被点燃。
火光映照在林玥的脸上,程向前也看清了她眼底的慌乱。
可这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写照。
懦弱、逃避、用谎言堆砌起来的生活,最终将他自己困在了这座充满酸腐味的牢笼里。
他好想再见沈望舒一面啊,好想和她回到从前。
17
术后第七天,沈望舒坐在老宅的紫藤花架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捧着母亲熬的小米粥小口小口地喝着。
忽然间,沈望舒感觉小腹微微抽痛。
也不算疼,更像是一种细微的、像蝴蝶振翅般的痒意。
沈母端着青瓷碗从厨房出来,碗沿还沾着几滴药汁。
“望舒,该喝安胎药了。”
“你爸特意去同仁堂抓的,说能固肾安胎。”
沈望舒接过碗,药味混着小米香钻进鼻尖。
她忽然想起三天前母亲陪着她去医院移植胚胎时,当医生说出“着床成功”几个字后,母亲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
而此刻母亲就坐在她对面,费力地想帮她把药吹凉些。
“阿妈,别忙了。”
沈望舒放下碗,握住沈母有些发颤的手。
“医生说我身体好着呢,你看,红光满面的。”
她故意凑到母亲眼前,让阳光照在自己脸上。
沈母笑了,眼角不知何时多了几条皱纹。
“你呀,从小就会哄人。”
隔日一早,沈望舒跑去邮局给许砚舟寄了封信。
之前她拦着医院,不让他们告诉许砚舟自己借用他精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既然用了,沈望舒也没想过要逃避。
许砚舟收到信时,正在车间调试机床。
蓝色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白,指尖还沾着机油。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信上的字迹娟秀工整,落款是“沈望舒”。
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也不知是在何处,他曾听到过有人喊出过这个名字。
他的手忽然顿住。
头顶的风扇运作发出的嗡嗡声忽然间离他很远,周围工友的笑闹声也渐渐模糊,心跳声却被无限放大。
读完第三遍,许砚舟才敢确定信里的内容不是玩笑。
“许先生,冒昧打扰。
此前在精子库选中您的资料,现已有孕。
考虑到血脉牵连,特此告知。
若您介意,此后可互不打扰;
若您想见面聊聊,可于本周日下午三点到人民公园的湖心亭。”
末尾的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落在素绢上的一滴泪。
许砚舟盯着信纸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将信封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衬衫的口袋里。
下午阳光正好,沈望舒提前十分钟到达了湖心亭,选了临湖的石凳坐下。
湖面漂着几片残荷,远处有游船缓缓划过,惊起一串细碎的涟漪。
她摸了摸手提包里的文件袋,里面装着胎儿的超声波照片和一份亲子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