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他语气笃定。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

“程朝岁,你的把戏,未免也太低级了!”

“以为这样,我就会多看你一眼?”

“痴心妄想!”

他拉开车门,整理好西装领带,若无其事地淡然坐回车内。

仿佛这样做,就能将那个让他心慌意乱、让他尊严受损的事实一并抹去。

他高高在上惯了,从不认为自己有错,更不相信那个爱他入骨的女人会主动离开。

办公室。

陈助理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板那副山雨欲来的骇人模样,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

“江总,那……我们现在要不要立刻安排去英国的行程?”

毕竟,程小姐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真心想断,恐怕不是国内这点手段能轻易挽回的。

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急。”

随即,他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不急”一般,姿态慵懒地靠进宽大的真皮办公椅,随手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翻阅起来。

“先把今天下午的会议纪要整理出来,还有城东那块地皮的最新进展,半小时后给我。”

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男人只是陈助理的错觉。

只是,那骨节分明、常年执掌权柄的手,在翻动纸张时却带着轻颤。

陈助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恭敬地应了声“是”,躬身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心慌?

江溢钦的视线落在文件上,瞳孔却没有焦距。

这两个字,怎么也不该和程朝岁那个女人挂上钩。

他不爱她。

他一点也不在意她。

她不过是他众多消遣中的一个,是他一时兴起豢养的金丝雀,腻了,随时可以扔掉。

他爱的人,不应该是乔知穂才对吗?

江溢钦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一整个下午,那些密密麻麻的合同条款和财务报表,在他眼里都变成了模糊的符号,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

晚上的应酬,京圈里几个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公子哥组的局,江溢钦破天荒地没有中途离场,反而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灼烧感。

他想,喝醉了就好了。

醉了,那个不听话的脑子,就不会再固执地浮现出程朝岁那张可恶的脸。

然而,事与愿违。

当被陈助理扶进布加迪威龙后座时,他觉得自己清醒得可怕。

车窗外,京市的霓虹如同流动的光河,光怪陆离地映在他深不见底的眼底。

那些关于程朝岁的记忆,非但没有因为酒精而模糊,反而像是被这迷离的灯光淬炼过一般,愈发深刻清晰起来。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想。

哦,对了,大概是半年前,一个同样下着雨的夜晚。

程朝岁那个女人,平时素面朝天,衣着不是黑就是白,仿佛要把自己活成一道影子,安静得几乎让人忽略她的存在。

那晚却破天荒地打扮得很耀眼。

酒红色的丝绒吊带长裙勾勒出她姣好玲珑的身段。

平日里素净的脸化了精致的妆容,红唇潋滟,眼波流转。

她从玄关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带着一身浓郁的酒气和甜腻的香水味。

江溢钦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着财经新闻,一边处理着未完的公事,闻声蹙眉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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