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说这无疑是饮鸩止渴,只会加剧他的症状,让谢津戒掉这种对柑橘调和玫瑰花香水的依赖。
但谢津的回答是,它们远比酒精能麻痹我的神经,如果连这些都有没有了,你要我怎么办?自杀吗?
心理医生被噎住了,最后破罐子破摔说你这个情况我治不了,麻烦另请高明。
谢津没听,他挑心理医生是有要求的,要女性,最好处于30岁以下,家里有一个女儿的那种。
处于这个岁数的年轻母亲大多母爱泛滥,她们更容易共情徐因,而非像他第一次遇到的那个男医生,才听他讲了几句是因为和女友分手,就毫不犹豫地将过责推给他的“前女友”。
现在这个医生就很好,尤其是她看得懂徐因的画,这点让谢津很满意,他在她这里预约了半年期的诊疗,并在治疗半年后告知了她实情。
“你知道雷雨吗?”
“曹禺写的那个话剧?这不是高二必修课的内容吗,有谁会不知道。”
“那就不用我过多介绍了,我和她的关系周萍和四凤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心理医生指间夹的笔掉了,她表情空白地看着谢津,缓慢地“啊?”了一声。
谢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开口,“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会让我和她分手?”
心理医生没敢说也有可能是你脑子有病。
在她这里耗了半年,每次来只愿意听她夸他前女友有多么优秀,除此之外半句话都不说,一边沉溺于和前女友的过去,一边自我厌弃到屡次自残,让她在纳闷地同时又颇为心疼谢津的前女友,倒八辈子霉遇到这么一个神经病。
“可是在我十八岁遇到她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人知晓对方的身份。”
这是谢津第一次对一个心理医生说出他和徐因认识的经过,在此之前他总是很吝啬言语,不肯过多阐述一句他和徐因相识的过程。
那些甜如蜜的记忆被他小心地封藏起来,不敢过多去想,生怕一回想便溺亡在其中。
心理诊疗室按照他的需求用了玫瑰味的精油,谢津闭上眼睛,梦呓般地叙述着,“分开的一个月前,她新买了一瓶一支玫瑰,和这个有些相似。”
他无比迷恋着这个味道,但却很少用。
“……分手那天,她身上就有这个味道,”谢津缓慢地讲述着,“所以我在水果刀上喷了这种香水,希望把这种味道带进我的血管里。”
心理医生再三劝他戒掉对柑橘调和玫瑰香水的痴迷。
谢津没听,并变本加厉地把烟弹也换成柑橘味的,而后不出所料地,染上了烟瘾。
电子烟顶端冒出一阵雾气,熟悉的柑橘香在车厢中弥漫开。
二十秒过后,轿车的窗户打开,电子烟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砸进垃圾桶中,连垃圾桶顶上的一层积雪都没震落。
谢津想,他担不起徐因再多厌恶他一点的代价。
攥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恨不得把握住的东西捏碎,谢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到不顾忌徐因的想法。
更何况相较于烟瘾,不去见她才更难戒断。
谢津打算在酒店门口停一夜,就像过去三年里他无数次停在徐因楼下那样,等待第二天日出时她会经过他的车窗。
很早之前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一次次骑着脚踏车汗流浃背地在太阳下疾驰,只为了多看几眼。
为了多看这几眼,谢津不惜把自己弄疯掉。
雪夜里道路上任何形影单只的身影都格外显目,谢津这次没能克制得住,他隔着羽绒服外套攥住徐因的手臂,把她塞进车里。
徐因上车后身体一直发颤,脸颊冻得青白,没有一丝血色。谢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