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幸运,十六岁那年她遇见了谢津,斩断命运的第二刀抵达,将她的命运折向了一个不敢想象的方向。
自此之后,她的人生如同被佛光普照,灾星退却,一路顺遂。
直到叁年前,命运向她索取代价。
时至今日徐因仍无法接受这个代价,但不接受,又能如何?
现在是她刚知道真相不久,又诱发了旧病,谢津才千里迢迢赶回来,那等以后她真的甘心就此天各一方,看着他与旁人结婚生子吗?
徐因还是不甘心。
他会陪他的新女友再一次沿海岸线从天南走到地北吗?他会亲手用软尺在对方赤裸的身体上缠绕测量,再为她精心定制衣裙吗?或者是跪在地上,细致地用纸模丈量那个人双脚的数据与弧度,为她做一双合脚的鞋吗?
徐因无法想象,更不愿意去想,但她无能为力去改变这些。现实就是如此,任凭她有多不甘,问再多遍“凭什么”,也不过是一个人在戏台上唱独角戏。
她举起了杯子,朝谢津说:“我还是做不到跟你好聚好散不过也没那么恨你,今天早上说的是气话,你好好活着。”
窗户的烟花散了,灯火阑珊,徐因听到了谢津的声音,淡淡的,缺乏情绪。
他说:“好。”
地尽头【120珠加更】
吃过晚饭回去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徐因不小心吃多了,打算散步消食。
谢津陪着她一起在寒风中瞎逛,并不言语。
在徐因走得食消了大半,又到路边买了小吃后,他才终于开口说:“回去吧。”
徐因咬着糖葫芦,口齿不清,“嗯。”
回去的路上,谢津打开了车载音乐,哀婉低柔的女声回荡在封闭的车厢内,曲调宛转悠扬。
粤语歌,徐因没听明白,她低着头用手机识别出歌词,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一拍。
“谁让我的生涯天涯极苦闷,开过天堂幻彩的大门,我都坚持追寻命中的一半,强硬到自满……”
悲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谢津好像全然无觉,任由这首歌在漫长的红灯中结束,再切换到歌单的下一首。
徐因的呼吸悄悄放松了。
回家后谢津开了灯,随后问徐因:“我先洗?”
“都可以,你小心伤口不要碰到水。”徐因说。
谢津点点头,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磨砂玻璃门后亮起了光,随后是淋浴的水声,徐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想刚刚冷风是不是吹多了。
二十分钟后,谢津从浴室出来,管徐因借吹风机。
他身上有热腾腾的水汽,靠近时能看到水珠顺着颈部的线条滴落,濡湿了纱布。
注意到徐因的视线,谢津抬手在颈上按了一下,“没事,洗完撕的防水贴,贴在皮肤上不太舒服。”
徐因:“你痛觉神经真没问题吗?你按的地方是伤口的位置。”
她觉得以谢津这个架势,他的伤猴年马月也好不了。
……不对。
徐因皱起了眉,视线落在谢津的袖口处。
谢津从她手里拿过吹风机,挽在腕骨下的袖子也随着他的动作垂落,“用完后我会放在客厅桌子上,你一会儿直接拿就好。”
说完,他转身回了房间,留徐因一个人在原地纳闷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得了老花眼。
徐因怀揣着疑虑,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两分钟后,她狼狈地从花洒下面闪开。
太久没回来又记错冷热水方向了。
洗过澡后徐因从客厅桌子上拿了吹风机,回到房间,吹着头发玩手机。
她的微信号有两个,小号上只加了罗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