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情也不出她所料,在徐因放下筷子后,罗廷芸局促地搓了下手指,开口讲道:“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徐因一时想不出来罗廷芸有什么事跟她商量,她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你哥哥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你看今年能不能让他过来咱们这儿过年?”
徐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听到面前的母亲说:“以前就算了,他爸爸还在。你今年也陪着我去看过了,知道他那边没几个亲戚,大过年的,一个人也太可怜了。”
罗廷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徐因的神色越来越僵滞,她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脸上如同被人覆盖了一张雪白的面具。
“你哥他……是妈妈对不住他,他刚出生不久妈妈就跟他爸离婚了。这些年基本没见过几面,上次见面还是十年前回老家时,和你舅舅一起请他吃了顿饭。”罗廷芸似沉浸在回忆中,慢慢落下眼泪,“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妈吧,妈妈这些年没求过你什么……以前是我做的不对,可你闹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血浓于水啊因因。”
徐因听得想笑,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既不是她抛弃的谢津,也不是她十多年不曾回家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因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要是以后妈妈也不在了,你好歹还有个哥哥可以相互扶持。”
徐因讽刺地笑了出来,“是吗?”
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和谢津当一对相互扶持的兄妹。
“随意,只要他愿意就行。”徐因站起身来,语气格外冷淡,“今年姑姑不回永川,除夕那天我去爷爷奶奶那里。”
徐因猜测谢津不会同意回来,大概率不会,他避她如避洪水猛兽,哪会回来跟她共处一室过年?
第二日,徐因漠然地看着进门的谢津,从沙发上起身,将自己锁在了卧室。
罗廷芸尴尬地看着谢津,“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别跟她计较。”
谢津轻摇了下头,“没事,谢谢妈。”
“唉,这几天回来你就住这间屋里。这儿原先是因因的书房和画室,没人住过,床是折叠沙发拉的,妈都给你铺好了,被单床罩枕套都是新换的。”
罗廷芸兴对这个儿子心怀愧疚,毕竟这么多年都没管过他,她本来不想联系谢津的,前二十多年不管不顾,老了又巴巴凑上去嘘寒问暖,怎么看都像是年老力衰谋划着有人能照顾自己。
可这次参加前夫的葬礼,罗廷芸恍然发现自己也快到了时候,她前两年还生过一场大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发意外,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