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真实,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大脑仍然会本能地猜测匕首上究竟沾了些什么。
根本不能多想。
谢明礼在小巷口处停下来,背心贴着墙壁,一只手向谢利点了一下,示意他如法炮制地贴在另一侧的墙壁上。墙是泥混着茅草砌出来的,大概还混了牲畜的粪便,散发着排泄物的臭气。
起码谢利希望那是牲畜的粪便。
他突然从安静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声响,仔细去分辨,确认是细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他凝神听着声音的远近,心里默数节拍,然后突然冲出去,恰好冲到一个黑衣人的面前。他向对方的咽喉伸出手,对方猛然停下,扭身想要避开,谢利悄无声息地把另一只手里的匕首送进了来人的腹部。
利刃破开皮肤和肌肉时产生的层层阻滞感,插向内脏时柔软脂肪对匕身的挤压感,最后刺进内脏那一瞬间的穿刺感,全都极其真实地透过匕首反馈回来。
谢利因为这极致的真实感而皱了一下眉。五年没有亲手把冷兵器送进人体,他已经不再习惯这种诡异的触感。
但这就是谢明礼的最爱。
他其实对游戏内容毫无兴趣,只是喜欢冷兵器击打和切割人体的快感。这血腥的爱好成功地推翻了所有人因为姓名而对他生的本能看法。
如果可以,谢明礼从不讲理。
他野蛮,专横,并且以此为荣。
第四个BOSS跪倒在地上,他的颈动脉喷出大量的鲜血。谢明礼半跪在它面前,血喷在他的脸上,于是谢家家主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宣布道。
他们把游戏头盔放在一边。有仆人过来收走了头盔,又端上两盏新茶。
地下室的灯光调亮了。但无论请怎样的知名设计师设计灯效,地下终究是地下,四面墙壁沉默地围成一圈,墙上满满当当挂着谢明礼的收藏,看起来十分拥堵,只有门是唯一的出路。
“你今天不是过来陪我打游戏的吧?”谢明礼慢慢悠悠地说。
“偶尔打一打也不错。”
谢明礼冷笑一声:“你们不过是在讨好我老头子罢了。”
哪里老?谢利想,正当盛年,起码还能再祸害谢家五十年。
“叫长辈开心是应该的。”
这句话说得谢明礼露出很不开心的表情,“说吧,讨我开心然后想干什么?”
“是下一周期预算的事。”谢利开门见山。
“怎么说?”
“军部要第六舰队压缩15%以上。”
谢明礼冲谢利挑高浓密的黑眉。
“您应该清楚这个要求的难度,”谢利尝了一口茶,才不紧不慢说,“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