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只说对了一半。”穆博延将东西放在一旁,转过来替他脱旗袍。
这衣服穿起来复杂,脱起来也麻烦,他看着于楠高举手臂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徐徐说道:“刚才和我说话的人叫庄瓯,是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也就是这里的店长。无论是明星还是模特对资源都相当看中,冲他来的人十个里九个都别有心思,一旦付出几次感情却还被甩得满头是血,久而久之就会变得麻木。”
他讲的故事并不长,早在一开始的铺垫过后,于楠就能想象出其中的一部分情节。
庄瓯是个典型的计划主义者,他从小到大每一步都是按照规划进行的。好不容易熬事业得以稳定,也到了该寻求爱情的年龄,结果却在一个看起来乖软的小O身上翻了车。小O身份敏感,在外见面很容易被媒体抓住马脚,这间屋子起初也是为了和对方约会才准备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填充装饰物,对方便攀上了更好的高枝,屁股一拍干脆利落地走了人。再往后伤心次数多了,认清现状后,这间房干脆就沦为了“交易场所”,往来的人各取所需,一个要肉体一个要资源,完全就是根据提供服务的人表现如何来支付报酬。
“可是这么做不会误伤吗?”虽然多少能理解,但于楠还是对此存有异议。“如果是真心喜欢他的人接近他,到头来却被同样打上别有用心的名号,那样岂不是太可怜了?”
“当然会。”穆博延说得肯定,他原先来时就看过庄瓯的某个情人哭着离开。
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和圈子里一样,他其实过往给出的事后安抚少之又少,也尽量避免了和同一人多次发生调教关系的情况。刑调本就属于危险项目,很容易在泄欲过后逐渐恢复平静的氛围中产生温情的错觉,只有适当的冷漠才能让Sub清楚明白自己的定位。
“所以……唔。”于楠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开口却被温水迎头浇了个透。等好不容易得了空,他才重新将眼睁开,“您是怎么看待庄先生的做法的?我、呃,我是说,虽然与谁上床是每个人的自由……但因为曾经有过失败的感情就去肆意践踏其他人的真心,那和最初伤害过他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穆博延看着于楠微微昂起的脑袋,那双透亮的眼睛里涵盖着替陌生人打抱不平的不满,没两秒又像是察觉到有些多管闲事,便不自然地侧了侧头,在他的注视下露出点儿窘迫的痕迹。
“你说的没错,只有懦夫才会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而迷茫不前。”他并未再施加更多的压力,视线追随着从颈侧蜿蜒的水流一路往下。那片被吮咬过的胸口还残留着肿胀的红痕,下身乱糟糟的液体和汗已经被冲干净了,他的手擦过柔软的小腹又贴着腰线向下滑动,于中途抽离,改为用一条毛巾罩住了对方的发顶。
突然被遮住了视线,于楠底气更加不足,试图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没有说您朋友坏话的意思。”
穆博延险些被他前后的反差逗乐,“我知道。”
他隔着柔软的布料擦拭对方沾了水的头发,手法像在搓揉一只丁点大的小猫,“今天没空陪你吃晚饭,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回去的路上可以打包带着。”
和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楠连带着脖子都轻而易举地麻了,“……其实您不必为我考虑这么多。我虽然希望能尽可能多的与您待在一起,但您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忙。”
穆博延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他之所以这么提议,当然不希望于楠会拒绝这种关照。但不等他开口,于楠又做了一个深呼吸,“我自己可以做饭吃,还有那些衣服……我知道您不缺钱,也不在意这些,可我没办法不把它放在心上。就比如刚才您和我谈到庄先生的事情,或许您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我会把自己带入到里面,想着是不是您会误会我是因为您的身份或是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