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半小时也没关系,等吃完饭了我们再上山。”
于楠从蚀骨的情欲中清醒,盯着他撤离的嘴唇看了几秒,试着晃了晃腿,立即牵起臀后方窒息一般的痛楚。想到介绍中代表着“虔诚”的三百多级台阶,他不禁为下午即将到来的运动而汗颜,犹豫后还是坦白道:“我可能要在山下等您了。”
事先说好要一同上去烧香,他不想出尔反尔,可现在的状态在平地上走路都很勉强,更别说要做连续抬腿的动作了,那简直比让穆博延继续打他还要恐怖。
“带你上去的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穆博延商量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责任,‘先生’总不是白叫的。好了,不用顾虑那么多,脸都要皱起来了。现在把你洗干净,然后我再抱你休息一会儿怎么样?”
于楠很容易被他安抚下来,穆博延的话总是那么有诱惑力,让他听到一半就陷入了一种慵懒松缓的状态中。等偏凉的温水冲刷在脸颊上时,他下意识闭起了眼,又怕把对方的衣服弄湿,抱在男人脖子上的手也收了回去。
穆博延其实并不介意他的亲昵行为,也不会多此一举地让他抱回来。一回生二回熟,他快速将于楠身上的汗冲干净,拿浴巾裹着放到床上,自己则合衣在一旁躺下。和约调的Sub躺在同一张床上对他而言很新奇,但没什么不习惯的,他像是抱着一只温软的小宠物一样将人往怀里兜了兜,态度十分自然。
“先生。”
“嗯?”
“对不起。”于楠轻声道。
“为什么要道歉?”
于楠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因。他摇了摇头,被温暖包围着很快进入了浅眠状态。他几回觉得自己已经睡着了,但脑海中无数个零碎的画面却跑马车一样来回闪现,一会儿看见了苛刻又冷漠的父亲,一会儿又看见了在病床上挣扎的母亲,再然后是站在白布前让他喊自己“妈妈”的小姨。
这些都是他记忆中梦魇般的存在,钻了他劳累的空子翻涌着要将他吞噬,等惊醒时额前又出了一层冷汗。
穆博延就半坐在他的身边,而他的手正抓着对方的衣服。屋外的阳光将一切远处的景物都打上了一层灿烂的色泽,微风熏着摇曳的绿枝,那些柔软的嫩叶似乎穿过了玻璃轻蹭着男人的脸颊,不知收到了什么样的短信,此刻正低着头摆弄手机。这分明是截然不同的画面,却让于楠有种和昨晚梦中场景结合的恍惚感,莫名的安逸让他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他偷偷盯着男人的侧颜看了片刻,随后重新闭上了眼。
这下他没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直到穆博延喊他才醒过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才发现竟然已经一点了,不知不觉他竟然睡了快一个小时。
像“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这种埋怨的话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于楠顾不上身上的不适,仓促慌乱地抓衣服往身上套。他平常并没有午睡的习惯,虽然精力恢复了一些,但头变得昏昏沉沉,肚子也饿得发出了抗议。穆博延让他慢慢来,在看见他因弯腰拿提袋而变了的脸色后又忍不住笑出声,结款后带他离开了自助站。
两人在一家面馆解决了午餐,沿着树荫小道边消食边往山上去。路上有不少游客往他们的方向看,这对于楠而言没什么影响,但他担心会给穆博延造成困扰,三番两次提出自己下来走的请求,在穆博延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后才安分下来。
不过穆博延没和他说大话,为了应付连续的手术和夜班查房锻炼一直在坚持,抱着他到了山顶后也不见那张脸露出什么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