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楠乖乖点头,答应了不再乱动,弯曲的指尖却牢牢勾住了男人胸前一颗纽扣。穆博延便借着将他放去后座的姿势稍稍俯身,像是一朵遮光的乌云倾泻而下,在那柔软的唇畔亲了一口。
“我去抽根烟。”穆博延摸摸他的头。周围的车少两辆,那几个要先走的同学应当已经离开,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于楠不情不愿地松手,一双眼睛在眼眶里来来回回打转。他似乎徘徊在清醒与混沌的中界限上,最终还是不知看见了什么、联想了什么,毛遂自荐道:“这里不安全,我帮先生放哨。”
“为什么不安全?”
自动填补故事脚本的能力被挑断了线,于楠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哼唧半天,指着不远处的灯笼说诡异,又指着头顶的夜幕说不安全,连那边随着风摇曳的竹林也很是阴森,一看里面就藏着坏东西。
穆博延忍俊不禁,说了声好。
于楠的可塑性很强,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对方丰富得像是一本翻不完的书,神奇得让人经不住放轻做笔记的手,生怕有一滴墨水会惊扰到文字,又怕笔尖落上后沾不上痕迹。
或许就如他和庄瓯所说,一切不过顺其自然。可冥冥之中又是他在推波助澜,每一个转折、每一个结局,都是他亲手所写、希望导致。
顺其自然与刻意为之也许并不是对立的存在。
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感情,他以为往后的人生只剩下空茫与无谓,便努力用另一种方式去压榨时间、寻求一份充实与安慰。然而当于楠闯入他的人生轨迹,以破了脑袋也要往他面前站的势头横冲直撞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不需要刻意去找有关生活的意义,是命运女神再一次眷顾了他。
穆博延靠着车门点燃火机,透过不规则的车窗,于楠正疲倦地缩在座位上,一眨不眨看过来的目光依旧泛着懵懂,清澈到像是一滩能把人溺死的湖水。
有那么一瞬间,穆博延明白了自己之前允诺的“爱”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和他所有描绘过的词一样,他的男孩身上存有某种独特的气息,是无数与他年纪相仿的Alpha会产生兴趣的存在。这种气质或许不是独一无二,它好比一片玫瑰丛中的一朵野百合,没有途径人工铸造打磨,那份原始与盎然随着岁月的变迁,终有一日会枯萎、老去。
他遇到过太多娇艳的花,不同品种、千姿百态。但哪怕属于他的这一朵不再盛开,他也无法挪开视线,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瞥,甚至男生面无表情的样子、沉睡时的安逸,都会令他始终投以注视,连余光都无法再匀与旁侧半分。
一根烟剩下一半,穆博延打出去一通电话。庄瓯接得很慢,等他以为只会听到一串忙音时,对面才响起敷衍的一声“喂”。
穆博延省去了不必要的追问与寒暄,单刀直入说了现在的诉求,“我在马路对面。你那里有阻隔剂吧?”
“……”一听关键词,庄瓯就隐隐明白这位半途失踪的人干嘛去了。他无语片刻,没惊扰还在摸黑抓人的同学,顺着楼梯下到了自己房间,从柜子里翻翻捡捡好不容易找到之前不懂什么时候用剩的阻隔剂,距离过期只剩下半个月。
这俩人家里是没有装床吗?!
庄瓯骂骂咧咧出了别墅正门,刚看见路灯下直立的人影,又记起自己那多到数不清的风流史,险些脱口而出的吐槽随嘴巴的闭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为了不受信息素的干扰,他隔着几米远就停下,不情不愿把手中的喷雾抛了出去。见穆博延拧开盖子往身上喷,又兀地冒出一声嗤笑:“司机在客厅里喝茶呢,你现在走不走?走的话我把人叫过来。他半小时前就到了,按分钟收误时费,你一会儿自己结算,我可不当什么冤大头。”
“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