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四肢软得像没了骨头,却连动一动腰都生硬得要命。而现在那双眼睛不住放光,好像特别得意,瞳孔表层一如既往覆着浅淡的水色,仿佛真成了只魅惑人的海妖。
穆博延看着于楠又要把虾往自己这边夹,喉结上下滚动个来回,刚张口想说些什么,庄瓯一筷子先横了过来:“我吃总行了吧。盘子里又不是没有,你俩能不能别搞得跟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难兄难弟一样?”
“难兄难弟”理都不理,还在那儿窃窃私语。
这场聚会与于楠所想完全不一样,他原本以为会和程卓的婚宴相似,有许多的人际来往、所有人都注重社交。但实际谁都没什么架子,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过个早年,往后都有家庭需要忙碌,他们只单纯腾腾出来一天专程重温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九点,后半场几乎没人动筷子,餐桌上支起的酒精炉也早熄灭,反倒是花生米得了一致好评,每人分了一小盘在面前边就酒边闲聊。
庄瓯酒量不错,国内国外来来回回练出了本领,还是免不了摸着自己脑门恹恹:“头疼……你真不再喝点儿?楼上的空房够你们住。”
这话是在问穆博延。他闻言并未抬头,指尖搭在于楠腕上按着穴位,常年操刀的薄茧落在白皙柔软的肌肤上轻轻揉动,却仿佛在看不见的角度织出了无形的桎梏。
“不喝了。这已经醉了一个,我带他回去还得为明天的安排做准备。”
二十六岁往后他就没再醉过,不是不喝酒,只是单纯喝得少了。职业操守要求他时刻保持冷静的头脑,酒精对于医生而言可不是个好东西,他打算在十点前离开,从这边开回市区也需耗费一定的时间。
庄瓯只好摸出手机,又问在场还有哪些人一会儿不留,陆续举起三只手来,都是明早有事要办耽搁不了的。他这边联系好代驾司机,瘦猴又来了注意,“不如咱们趁这会儿玩游戏吧,一会儿人少了都不尽兴。”
“玩什么?”庄瓯酒足饭饱,又开始打哈欠,怎么睡都睡不够。
八卦要被讲烂了,国王游戏自然不在选择范围。一群社会人士开始回想高中毕业的聚餐上都玩了什么,狼人杀、数七、箩卜蹲……对于大多数头脑不清醒的人来讲太过为难,最终还是卫成连的提议被采纳,指着头顶说去楼上关灯玩鬼抓人。
大厅虽然宽敞,但不空旷。三楼的健身房还处于空置状态,庄瓯不常在这边住,里面只放了些没用上的家具,既有躲藏的地方,又不存在死角、没安全隐患。没有谁提出意见,靠门的几人先起身离开,卫成源被他哥拎着领子拽走,完全失去与命运做抗争的能力,等房间人差不多走光,于楠顿时感觉自在许多。
或许是觉得热,他捏着毛衣领抖了抖,下方艳红的色泽在眼皮下飞速掠过,还带着柔和却醒目的金边一角。后知后觉到自己这个行为不太文雅,他很快又把手放下来,怕走丢一样抓上了穆博延的袖口,一路上无意识地脑袋耷拉,盯着眼前的后脚跟看。
“先生。”
出了餐厅,原本还敞亮的楼梯在不适应的环境下显出几分昏暗。于楠屏住呼吸,说了好久之前就一直想说的一句话:“脚尖朝后的是鬼,我刚刚看了那些人,他们好像都没有被附身。”
穆博延低下头,这样的光线下甚至那张脸都不能被看清,同样遮掩住了他此时忍俊不禁的表情。于楠拍拍胸口,还要再说些什么保证的话,未踏足的楼梯以上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夜间感应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瘦猴兴奋的声音顺着弯弯绕绕的台阶回荡而下,竟是带了种阴曹地府的森然。
“哈哈哈都跑起来!这轮我是鬼,等我数十个数就来抓你们了”
于楠原本还平静的神色立马戒备起来,掏裤子口袋半天没掏出所谓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