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热血沸腾,想上前加入骂战,又被班长一把捂住嘴拎了回去。
整个病房只有却逸洲吸鼻子的声音闷闷响起,片刻后他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什么,别别扭扭地松了手,心虚地嘿嘿道:“楠宝,我刚刚拿薯片后还没洗手。”
于楠低头一看,身上果然有几个油乎乎的指印,黄不溜秋盖在浅色的衬衫上,像花纹一样显眼。这本该是件令人不太舒适的事,但不知怎么他脸上倏地一松,没忍住颤着肩,安安静静,却笑弯了眼。却逸洲抽了湿巾擦干净手,又忙着给他擦衣服,没想那油渍是顽固分子,沾了湿后被晕得越来越大。眼看无法拯救,他也跟着傻乐不停,“对不起嘛,我下午给你去挑衣服,送你新的!”
“不用,一会儿脱下来洗洗就行。”于楠生活琐事很有经验,赶紧把好友按回椅子上。从昨晚到现在甚至更早的,那团一直堵在他胸口的棉花一下被清理了干净,他重重地吸了口气,酝酿几秒,盯着却逸洲眼睛认认真真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下次出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的……让你多担心了。”
却逸洲满意了,爽快道:“你得记得你说的话!拉钩!”
于楠便和他拉钩、盖戳,配合做着幼儿园小孩才干的事。
见问题被解决,班长这才适时和小江走了回来。拼盘被放到桌子中央,水果混杂的清甜让人心情大好。却逸洲比刚来时轻快多了,又恢复到往日那种没心没肺乐乐呵呵的样子。他拿牙签插了两只兔子,一块塞进于楠手里,一块自己囫囵吃了,“你们刚才在后边儿说什么悄悄话呢?那个中文系的后来怎么样了?”
“还在受人开导呢。前两天渣男在宿舍楼下给她送了一束花,还挺贵的蓝色妖姬。她当时是接了,大家以为她会选择原谅,私下为她不值了好久,但第二天就有人在楼下垃圾桶里原封不动看见了那些花。”班长讲起这段,笑眯眯的,“至于渣男……三心二意的人总不会有好下场。”
“啊!我想起来一个人!你们记不记得隔壁班那个头发剃了板寸的Omega?就稍微有点胖胖的那个。倒不是说和班长讲的事有什么关联,我就单纯觉得好笑。”小江一下来了劲,他看向于楠,眼里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楠宝应该记得他吧,你俩在计算机课上坐前后桌,他当时还问你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
于楠回想了一下,是有这回事,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
小江继续往下讲:“三班体委和他不知怎么老是能碰上面,次数多了就会打招呼,一次上完体育课体委去小卖部买水,正好看见那个板寸头了,就顺带给他买了饮料,当做交了个朋友玩在一起。后来体委总跟他勾肩搭背的,一开始小板寸不让搭,搭多了也慢慢不计较了,体委之前还和我吐槽觉得对方没把他当兄弟挺不开心。
“简直乐死我了,你们都知道Beta闻不到特殊气味,那个小板寸又不爱打扮,前天体委下楼梯的时候看见对方扒在栏杆上看楼下,就很用力一巴掌拍人家屁股上打招呼。哈哈哈哈,等等,我缓缓哈哈……咳,小板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旁边的人也齐刷刷地盯着体委看,那时候体委才知道人家是Omega,哈哈哈哈……还有还有”
他话太多,又格外喜欢凑热闹,讲起故事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班长一脸嫌弃地听他讲,吐槽说怎么什么陈年旧事都还要翻出来鞭尸,却偶尔不受控地添油加醋几句。于楠还没跟人坐下来聊这么久过,像是开了个茶话会,听得挺入迷。
时间很快到了正午,阳光在地板上铺了浓厚一层,窗外投下的树影蒙着一圈温暖的金。他蓦地有种很浓郁的幸福感,身边坐着能够信任的朋友,还拥有着一位最好的恋人,他的身和心也有了归处,而这种种变化,都跟随穆博延的走近而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