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裹得严实,“困不困?你需要多休息,再睡一会吧。”
“唔,不困的。”于楠松了口气,又被扫在耳边的呼吸痒得颤了颤。他之前看过电视剧,里面人物动不动就昏迷十天半个月,一觉醒来天都变了。他抬起头拱拱穆博延,像是怕被列入娇弱的Omega一栏,还腆着脸求表扬起来了:“我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之前体检时医生也说啦。”
于楠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更不知道穆博延因为他一句话而露出了怎样似笑非笑的面容。很快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巴,只轻轻一带,眼前的阳光便被男人投下的阴影所遮住。
他感觉到对方垂首挨了挨他的额头,也听到耳旁一道紧绷的嗓音在问他:“这时候还敢牙尖嘴利,知不知道差点你就死了?”
于楠眨了眨眼,也没装傻充愣,小声答:“知道的。”
他做了一个短暂又漫长的梦。
梦中的他浮在无边际的半空,漫天白雪落在身上,又很快融化着浸入肌肤。可能人在濒死之前真的会出现幻觉,体内的热度随着飞舞的雪花一同流失,明明头上没有太阳,潮湿又寒冷的气息擦着脸颊而过时,却能反射出刀尖上泛起的寒光。
后来渐渐有了感知,只是头脑还在混沌之中,抓不住固定的那一点。
他先是觉得自己站在开满了鲜花的花园里,众人围拥之下,妈妈笑着将花环戴在了他的头上。后来画面降了色调,那些花被连根挖走栽了新的,到处都是刻意遗忘和替换的痕迹。最后一片回归虚无,只剩空白的深色土壤,上面放着一束如烈火般娇艳的玫瑰。
从幼年到少年,再到他完全独立。他一步步地踩着脚下的画卷,如同重新活了一遭。他看见了快要被他遗忘、一直不敢看相片的,属于他母亲的那张脸;也看清了很多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的同学。
时间走马观花,停在了记忆的最后一天。天上的雪变成了连绵的雨,水雾被激起朝他卷来的那一刻,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说:于楠,你不乖。
声音太过熟悉,听得他心中一凛,就缓缓睁开了眼睛。他记起了穆博延说的话,也想起当时对方声线中遮不住的惧意。像是为了弥补,于楠单手环着穆博延的腰,努力抬头去亲男人发干的唇。
“主人,想亲亲。”他张着嘴讨要着吻,像以往一样主动探出舌尖。
穆博延盯着他轻颤的眼睫看了两秒,似是被那点弧度勾得心痒,便如他所求地低头靠近。可没等触到那份柔软,于楠又半途反悔了一样,睁大双眼捂住了嘴巴。
撩完人就跑,这离不乖的定义又进了一步。于楠眼珠心虚地乱转,声音越说越小,“……我可不可以先去洗漱?昨天晚上没有刷牙,今天早上也没有。而且身上黏黏的……不太舒服。”
穆博延眯着眼,本身他就被那股无意识发散的鸢尾香弄得有些浮躁,但当看见小孩后颈大片残存着没完全清理干净的红渍,又心中一软。他叹息一声,用鼻尖碰着于楠身上散发的淡淡血气,伸手向下揉起瘪瘪的小肚子,“饿不饿?”
营养针打完了,大病未愈,于楠没什么胃口。可当注意到桌上放着的那份凉透的包子,他猜那肯定是穆博延买来的,于是点了点头,“有一点点。”
“我给你少热一些,你现在不能吃太多。”穆博延将他放回靠枕上,去隔间的小厨房用微波炉加热早餐。
他买的种类不多,其中有一份粥,小米里加了几颗红枣,味道尝起来是甜的。于楠还蛮喜欢,拿着勺子喝了半碗,又吃了一个小笼包。知道要是适得其反肯定会引穆博延不快,他也不勉强自己,适时地说了句饱了,又试探着抬起手要抱。
“坏了,这段时间是没法乱跑的小狗了。”穆博延揶揄着笑了笑,双手往他胳膊下一撑,托着屁股将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