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起来。
坐在食堂里,左前方背对着他的位置上是夏植坐得歪歪扭扭的背影,校服十分不规矩地系在腰上,掐出比旁人显得细瘦许多的腰线来,吃饭时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头低得像要埋进饭盆里,脊背微弓,肩胛骨的线条隔着一层单薄的T恤外凸,莫名吸引人的目光。
再等等吧,沈昳把视线挪回到筷子上,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唇,心想,时间还长着呢。
十一月有个非常重要的物理竞赛,他打算暂且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放下一段时间,专心备考,等冷却一段时间,再来做这个棘手的决定。
然而他很快就等不下去了。
月底,家里已经给他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寒假一放就要准备转过去。
当父母用通知的口吻说完这件事时,沈昳头一次皱起了眉,没有点头答应。
母亲不解地问:“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又不愿意了?”
“……太早了。”
“反正迟早都是要去的,提前适应环境不好吗?”
沈昳沉默了一会,道:“我再想想。”
从邻省参加完比赛回来的那个晚上,他没有回家,先去了学校。
刚落了一场小雨,晚自习结束没多久,校园里安静而空旷,只有远处的教学楼里亮着还未熄的白炽灯,光线被禁锢在玻璃窗里,照不进昏茫的夜色。
沈昳不知道自己回来是想干什么,顺着幽暗的林荫小路漫无目的地往里走,不知不觉离寝室楼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一堵矮墙面前。
墙上石灰剥落了大半,爬着稀稀拉拉的绿色藤蔓,很破旧也很眼熟。
这是他碰见夏植次数最多的地点,一周至少有三次,对方会在晚自习下课之前,从这堵墙外面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