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他替她挡下了三块飞石。

那些石头的棱角,和他前几个月教她识别的“风棱石”一模一样,此刻却成了扎进他血肉的凶器。

“疼吗?”

她的声音被风沙揉碎,江让却笑了。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后颈的月牙形胎记:“当年伯母问我怕不怕死,我说沙漠里的人,早把生死当沙粒看。”

他的血滴在她锁骨,比沙漠的晨露更烫。

“直到遇见你,才知道有些遗憾,比死更煎熬。”

段筱棠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热浪。

那是连沙漠风暴都吹不散的情愫,藏着十一年的隐忍与克制。

他喉结滚动,指腹轻轻擦过她嘴角的血迹:“明明我们才结婚,明明我说了要照顾一辈子,缺…”

“却怎样?”

她抓住他染血的袖口,发现那上面缝着她去年送的刺绣。

一枚歪歪扭扭的星星。

江让突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银哨子的碎片掉进她衣领,贴着心脏发烫:“现在却要食言了!对不起筱棠,如果我死了”

“我希望你能忘记我!”

沙暴的尖啸突然变调,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江让将她死死护在怀里,用身体筑成最后的屏障。

段筱棠听见他后颈的银哨子终于裂成两半,其中半片滑进她掌心,锋利边缘割破皮肤。

这是他第三次,用最珍贵的东西守护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固执地扳过她的脸。

“段筱棠,看星星。”

而最亮的那颗恰好落在他们相触的额头前方。

江让的血滴在她睫毛上,凝成暗红的晶。

“段筱棠,我爱你!”

话音未落,管道彻底坍塌。

段筱棠在昏迷前最后一刻,看见江让嘴角扬起的笑。

救援队找到段筱棠时,她紧攥着两半银哨,合起来刚好拼成一枚完整的星型。

江让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指间还夹着半张纸条,被血浸透的字迹终于清晰:“我从不信来生,但此刻想求沙漠,让我下辈子第一个遇见你。”

三个月后,段筱棠将银哨埋进沙漠星轨下。

当季的第一场雨过后,那里长出株双生仙人掌,每片叶子都映着星空的纹路。

牧民说,每逢晴夜,仙人掌会发出细碎的哨音,像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她摸着江让留下的地质锤,锤头不知何时刻上了新的痕迹:星星吻过的沙砾,终将在记忆里长成绿洲。

而那个曾在沙暴中为她挡下所有恶意的男人,终究化作了她生命里,最璀璨的那颗星。

24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高铭泽和夏芷柔却在那场沙尘暴中活了下来。

高铭泽握着手机,嘴角止不住地扬起,屏幕上赫然是江让意外身亡的新闻。

这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终于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大步迈向段筱棠的住处,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裳,可他浑然不觉。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段筱棠今后只属于自己的画面。

当他站在段筱棠家门口,用力敲门时,屋内一片寂静。

“筱棠,是我,高铭泽,你开开门!”

他喊道,声音里带着迫不及待。

但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高铭泽急了,开始不停地砸门:“段筱棠!你别躲着我!你知道吗?江让死了!他死了!”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高铭泽的耐心被一点点耗尽。

他的声音愈发尖锐。

“段筱棠,你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