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男人?你不跟我回去吗?”
下一秒高铭泽的拳头擦着江让耳际砸进沙堆,指缝间漏下的滚烫沙粒溅入段筱棠睫毛。
她刚要开口,江让突然借势翻身,工装裤皮带扣刮过对方下巴,在高铭泽颈侧划出一道血痕。那位置,正是当年他给段筱棠戴项链时总吻的地方。
段筱棠激动的跑了过去。
“放开他!”
段筱棠的尖叫被风卷散,高铭泽却趁机扣住江让后颈,将他的脸按进沙坑。
江让喉咙呛进沙粒,反手摸到腰间的地质锤,锤头棱角磕在高铭泽肋骨上,闷响混着对方闷哼,惊飞了远处觅食的沙蜥蜴。
高铭泽瞥见锤头刻痕,瞳孔骤缩间松了力道。
上面清晰的写着【筱棠赠】。
江让趁机肘击他腹部,两人滚下沙丘时,段筱棠的防晒水壶被撞飞,壶盖滚到她脚边,露出内侧刻的“D&J”。
那是上周江让送她的新礼物。
“咳......”
高铭泽咳出带沙的血沫,指甲掐进江让小臂静脉,却在触到那道红绳时忽然发力扯开。
红绳断裂的瞬间,江让摸到后腰的折叠刀,刀刃刚要出鞘,段筱棠突然扑过来按住他手背,防风纱巾缠上两人交握的手腕。
段筱棠轻轻的摇了摇头。
江让看到段筱棠的样子,最终放下了刀。
但高铭泽乘隙抓起一把骆驼刺刺江让的肩膀,尖刺穿透布料的瞬间,段筱棠抓起水壶砸向高铭泽太阳穴。
段筱棠愤怒的看向高铭泽。
“你是不是疯了!”
段筱棠的声音撕破风鸣,地质锤锤头抵在高铭泽喉结上,壶嘴却在江让渗血的肩头滴下混沙的水。
高铭泽望着她发梢滴落的汗珠,忽然笑起来,血沫顺着下巴滴进沙里,开出暗红的花:“你的手在抖,小棠。”
确实在抖。
段筱棠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掌心的汗混着江让的血。
江让扯下段筱棠腰间的急救包,碘伏倒在肩头伤口时,高铭泽已经爬向越野车。
他后视镜里,段筱棠正用那根断裂的红绳,给江让包扎渗血的指节。
骆驼刺粘在他座椅上,刺尖勾着半块带血的布料,颜色像极了当年她裹在伤口上的红纱巾。
“筱棠,我一定会让你再次爱上我!”
20
从那以后高铭泽就在治沙站住了下来。
而段筱棠蹲在育苗棚里,指尖抚过梭梭苗新生的嫩芽,远处传来发电机的轰鸣,混着男人们粗犷的笑骂声。
高铭泽看到段筱棠,喉咙滚了滚。
“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镇上吃碗臊子面?”
段筱棠头也不抬:“江让会来接我。”
这是她第无数次提起江让,也是第N次拒绝高铭泽。
治沙站没人不知道这对“模范情侣”江让是站长,总戴着那顶褪了色的牛仔帽,巡查时会把段筱棠的水壶灌满热水,下雨时宁可自己淋透也要把雨衣罩在她头上。
也知道最近有个男人也在追求段筱棠。
高铭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天晚上,治沙站的铁皮棚里飘着劣质白酒的味道。
高铭泽突然站到长桌前,绯红的脸对着煤油灯,影子在墙上晃成扭曲的鬼面。
他打了个酒嗝,玻璃瓶重重磕在桌上。
“你们以为她多干净?”
“她跟我睡了三年,还打过胎!”
“只有江让,才会要段筱棠那个二手货!
哄笑声戛然而止。
段筱棠正在门口,手里的搪瓷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