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不成人形的焦炭面前蹲下,换了根手指,继续戳戳。

“还活着吗?”他自言自语地喃喃,想了想,不顾滚烫灼手的热量,在上头胡乱撬了几下。

炭块接连掉落,依稀露出一点苍白的皮肤,再是对方斑驳的面庞。

单看样貌,伤员的年纪似乎比巫曦大一点,长眉入鬓,紧闭的双眼下各自点着一粒小痣,像是生来就带着的泪痕。

这是一张少年时就漂亮得摄人心魄的脸,但巫曦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惊喜地说:“哈,你也有痣啊!”

这倒是真的,巫曦的眉心也天然长着一颗明艳的小红痣,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我们倒是有缘呢,”他说,“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能就把你扔在这儿,让你在荒郊野地里等死……”

他思索一会儿,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起身跑向自己的屋子,再跑回来的时候,他拎着一个木桶,里面装着冰冷的残雪。

然后“哗”的一下,把雪浇在碳烤活人的头顶,身上。

雪水蒸发,散出大量灼热的雾气,巫曦再度折返,将这个过程重复了七八次,但少年身上的温度却一直不见降低,巫曦索性抱膝蹲下,就这么看守着他。

他才不笨,四处是烧得奇形怪状的妖兽尸体,说不定这就是此人的天赋,专门克大荒妖蛮什么的。

不过,他又是哪个国家的神人?

见巫曦真的守在了小孔雀旁边,下面燃烧的五蕴阴火又一直熄灭不了,天上围观的妖兽也觉得无趣,遂逐渐散去了。

巫曦一直守到晨光朦胧,天色将明,他跑回去吃了个饭,再继续回来守着。

第二天的傍晚,少年胸前的炭不那么烫了,巫曦放轻手脚,一块块地把它们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