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猛地抛出很远。徐久被猝不及防地甩到门边,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六号!”他大声喊。

“也好,”时夜生自言自语地说,从身体里传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浓稠沼泽中爆开的肥厚泡沫,“先吞掉你,再去找他。”

“跑!”六号发出非人的咆哮,同时以肉眼难以观测的速度挥出异化的口腕。那些腕足早已在蓄势待发的筹备中变得硬如精金,只等着切开一切仇敌的身躯。

然而,如此雷霆万钧的攻势却被尽数格挡。六号高速斩切,对方也高速回防,碰撞的啸响犹如豪雨,暴虐地响彻整个空旷的大厅,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双方的厮杀就已经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

徐久瞪大眼睛,他不能再看下去,他知道自己得跑了,留在这只会成为六号的拖累。可是往哪跑,怎么跑?

他颤抖着喘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拼命向寒冷的夜色深处狂奔过去。

“人类走了,”时夜生忽然说,“现在,你可以专心了吗?”

话音未落,它完美防御了从四面八方穿刺而来的触角,余下狂舞的口腕甚至还能拧成一股,将六号重重抽飞出去。

六号轰然撞碎了大厅的立柱,满身石屑,滚落地面。它的部分身体立刻逸散,使随即追来的刺杀扑空。不等时夜生再度逼近,它已然暴起,腕足凝结钴蓝色的剧毒,犹如数十条亮晶晶的蟒蛇,摧枯拉朽地切烂石柱,几乎是瞬移到了时夜生面前。

“死。”它说。

时夜生却消失了。

六号同样扑了个空,它警惕地环顾四周,全身的口腕上下绞动着徐徐盘旋,仿佛雪亮的剃刀刀刃。

它探查着空气中的气味,同构体之间彼此通感,按理来说,它可以很快定位到敌方的位置,但显而易见,对手比它的等级要高很多。

更加完善的器官,意味着更强大的隐蔽能力,它无法通过单方面的“共感”,去锁定时夜生的藏身之处。

它不能拖延太久,六号很清楚这一点,它给母体争取到的时间实在有限。母体已经看穿了“时夜生”用于伪装的身份,如果对方认定杀人灭口的重要性更甚于与自己交手,那么它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摆脱自己的防线,潜伏到母体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