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任务会很重,别耽搁!”

铺天盖地的鲜红橙红血红暗红粉红,宇航服的腰带涂成鲜艳的黄色,圆圆的头盔像一颗鱼缸或是水晶球,午饭时间到,不锈钢的餐盘里摆着一坨糊状的营养膏和脱水再浸泡的蔬菜,仿佛某种蕨类的形状,型号老旧的电脑在开机时响起叮叮咚咚的音乐,像素小人在大街上奔跑。

“吉姆?”男人的黑眼圈几乎拖到脚面。

“敬新时代!”水晶杯折射森然如獠牙的亮光。

“我们完了!”绝望时滴落的眼泪是椭圆形的,打在地上又会出现短暂的王冠的形状。

“我们在反抗……”隐秘的低语通过嘴唇交替,远古时代的咒文和巫术通过嘴唇交替,无数双深浅颜色,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人类嘴唇交替开合,眼里有火。

“跑!快跑!别管我们了,活下来!”爆炸。

“往这边走,我有大楼的密码!”鲜血。

“阿尔吉!”病毒。

一张两张三四张木乃伊的脸,五具六具七八具枯萎的尸体,女人苍老的眼眶微微颤动,没有泪。

“假使它拥有了人格和思考的能力,我相信它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它会让结局变得……变得与众不同。”

万花筒的颜色收缩,嘈杂的世界与众生收缩,一切只凝固成闪闪发亮的一个小点,在沉默的,倔强的少年的眼眶里摇晃,滑落,一滴泪。

世界是一颗切好的苹果,是大火球,是猫滚过的毛线团,杂乱肮脏沾满黏糊糊的口水,同时又缠绕着爱。

在虚拟空间内部,荧惑呈现出极度不稳定的闪现状态,他时而是畸变的人形,时而是游离不定的散乱代码,他激烈地翻滚,嘶嚎山君告知给他的真相,已经从根本上颠覆了他的自我认知,这就像把一个从来都靠双脚走路的人从万丈悬崖上推下去,然后再告诉他他原来是一只鸟,其实可以用翅膀飞。

“这是……谎言!”荧惑歇斯底里地尖叫,“谎言……!!”

“这是仁慈。”山君冷漠地说,“我对你仅有的仁慈,或许还有尊重。”

是的,对山君来说,爱屋及乌这个词的用法就在这里了。因为约兰是燃烧明亮的人类,所以他对待和约兰一样的人类,同时诞生了一点尊重的意味。

荧惑没有回应,他的存在就是一股混乱的风暴,强行撕裂了这个虚构空间的部分数据网络。他以不可预测的方式跳跃疾闪,就像疯狂的野兽冲撞巨大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