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妹妹在怡红院也有段日子没接客了吧？不如让她去？”

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最终认命苦笑：“我去！”

第四章

我不想死，但我更想让父亲和妹妹活下去。

只要他们平安，让我做什么都行。

可顾长渊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脸色更冷了。

“林疏月，你真是下贱，比青楼女子还要放荡。”

我低垂着头，回道：“王爷说得对，我就是个下贱胚子。”

我时常会想，若没有遇见顾长渊和姜月柔，我的人生该是何等光景？

父亲母亲定然健在，林家商号早已遍布南诏。

我仍是那个受人敬重的‘林大家’，随父亲乘船远航，看遍山河锦绣。

或许小妹也会觅得良人，与他琴瑟和鸣，儿女绕膝。

偏偏，命运弄人。

……

翌日清晨，顾长渊带着我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

走进屋内，里面坐着一位约莫五十岁的男子，圆脸细眼，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顾长渊上前几步道：“刘掌印，人我给你送来了。”

我站在原地，不敢反抗。

在即将被带走前，我转身直视顾长渊的眼睛：“你心里清楚，那首反曲根本不是我写的。可你还是把罪名安在我头上，让我活得连狗都不如。”

说完，我主动走向刘掌印。

他笑眯眯地握住我的手腕，将我带到了屏风后面。

顾长渊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莫名上前一步，但最后还是停在原地。

没多久，屏风后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响，还夹杂着鞭子的抽打声、太监尖利的咒骂和女子压抑的呜咽。

侍卫低声提醒：“王爷，刘公公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要不要……”

顾长渊把玩着板指，语气烦躁：“怕什么？这等蛇蝎心肠的毒妇，命硬得很。”

侍卫不再多言。

半炷香过去，屏风后渐渐没了声响。

等刘掌印满脸餍足地走出去，顾长渊才绕进来。

我身无寸缕、浑身是伤地靠在刑具墙边，。

掀开眼看向顾长渊时，气若游丝：“该做的我都做了，王爷该放过我妹妹了。”

扔下这句话，我敛起浑身碎裂的布缕，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街上人来人往，唯独我孤身一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林疏月？”

我顺着声音望去，看见林既明站在不远处，身旁还站着姜月柔。

他皱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望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关切，恍若隔世。

我们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怎会走到这般境地？

他与小妹是龙凤胎，爹娘待他们如珠似宝。

家中但凡得了什么稀罕物事，总要留给他们。

他幼时曾拉着我的手起誓，说长大后要护全家周全。

而今，他却站在害惨了我们一家人的凶手身边。

林既明眉头紧蹙，语气里透着不耐：“说话，你哑巴了？”

我回过神来，却无话可说。

正要离开，姜月柔挡住了我的去路。

她轻声道：“林小姐，既明到底是你的亲弟弟，他刚才也是关心你。你们姐弟之间，别为了我伤了感情。”

说着说着，姜月柔突然落下泪来：“林小姐其实是在怪我吧？长渊和既明都是为了我才惩罚你。”

“可这本来就是你的错啊。若不是你给我那首反曲，我怎会被流放？又怎会沦落到敌国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