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泛着血丝，似困兽般喘息：“当年你救我性命是假，借我接近北境兵防图是真。姜月柔，你的眼泪究竟有几分真心？”

姜月柔忽然褪去柔弱，眉眼染上几分癫狂：“真心？”

她抚上顾长渊的脸，“王爷待我又有几分真心呢？一边说心疼我，一边却又与林疏月纠缠不清！”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她的话，顾长渊的手悬在空中发抖。

姜月柔偏着头吃吃地笑，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淌下：“王爷恼羞成怒了？可惜啊，你越是折磨林疏月，就越证明你放不下她……”

“可惜人家现在已经贵为皇后了，也看不上你这个小小的王爷了，哈哈！”

我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欲走，却撞进了顾长渊的胸膛。

抬头正对上顾长渊猩红的眼，他不知何时追了出来，衣襟上还沾着香灰。

“你都听见了。”不是疑问，是陈述。

他喉结滚动，伸手想碰我的袖角，“当年我中箭坠江，是姜月柔救了我。她说林家商船与北狄暗通款曲，我……”

“所以你便抄我林家？”我向前一步，一步步向他逼近，“顾长渊，你不过是为自己的暴戾找借口。”

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顾长渊，你不用把罪责都推到姜月柔身上，林家是你带人抄的，我爹娘也是因你而死！”

他僵在原地，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第十七章

我抬脚离开佛堂，走到了养心殿。

门口的太监见了我便退下了，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顾玄霆身旁。

顾玄霆斜倚龙纹御案，明黄色的龙袍袖口半挽，骨节分明的指节正攥着朱砂笔悬于奏疏之上。

他的眉头轻皱，看来这篇奏疏使他不太舒心。

朱笔放在案台上，他一篇批完才抬眼看到我。

他的眉头似乎都舒展开来，拍了拍他身旁的座位让我过去。

“好久不见皇后，朕甚是思念。”他将我揽入怀中。

我靠着他温暖的胸膛，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怎么哭了？”刚刚一切都尽在掌控的帝王，好像突然间慌了神。

他瞬间有点手足无措，一会儿拍拍我的背，一会儿又抬手想为我擦泪。

我哭了很久，情绪平静下来才敢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看着顶着红彤彤的眼睛和鼻子，瞬间笑出了声。

我尴尬地转过脸，不再看他。

“好了，我不笑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抚摸着我的手，慢慢问道。

我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件件讲给他听。

他没有不耐烦，静静地听着我的抱怨和絮叨。

我说完了，才看到他一脸开心地望着我，不经问他：“怎么了？你的反应不对！”

“我很开心，你现在愿意跟我分享你遇到的事情。”他真诚地对我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我狐疑的望着他。

“那些证据，有一部分是我放给顾长渊的。”他揉着我的头。

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顾长渊一晚上就什么都查明白了。

“对了，你早就知道姜月柔是奸细，为什么没有动她？”

“留着她还有用。”他神神秘秘地说道。

“还说我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不也是一样。”我不满地嘟囔着。

他谈了口气说道：“朕跟顾长渊说过了，他和姜月柔的婚礼会如期举行，到时候他会放一个假消息给姜月柔，朕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我点了点头没再过问。

回到揽月阁的时候，就看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