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妙妙睡着了,不能太大声。”
疯了。
就连虚柏尊者站起来,也是这般想法。
林妙玄分明只剩下一具身体。
谢绻是不是疯了。
但还有些人在生出这样的想法后,忽地发觉,虚柏尊者说得不对。
这样异常,又对林妙玄如此温柔爱怜的血河魔君,真的只是说了魔头的戏言么?
谢绻抛出一件东西,抱起了软绵的人形。
“看来已经没用了。”
明明周身的腥气愈发浓郁,谢绻反倒平静到诡异,只有视线回归到怀中人时,神色多了些人味。
可没人觉得,现在的谢绻好说话,除了身躯里躁动的心跳,整个道场死一般寂静。
“我谢绻承认,当日在坤元秘境说谎了。”谢绻轻声道,浓郁的血气顺着林妙玄摇晃的足尖往上缠。
一直纠缠至对方的全身都勾勒着猩红的丝线。
谢绻往前,踢垃圾一般,将刚才抛出的卷轴踢到虚柏尊者脚边。
那卷轴便滚动着展开,露出里面书写的东西。
他笑盈盈的,有些神经质地扬眉,低头凑到林妙玄的颊边,摩擦着依旧柔润的肌肤。
从心境、修行,甚至性格上拉开极大差距的相貌对比,看起来根本就不般配。
但谢绻偏生说:“我不只想要林妙玄做对手,我图谋着,要他做谢绻此生唯一的道侣。”
“我说,我要将整个魔道打下来,送给妙妙做贺礼,只要他愿意,谢绻可以重新做仙门的门徒。”
这些话好像脱去了字句的含义,叫人放进耳中,却难以听懂。
活了三千年岁的仙门尊者本该事事通达,对修行之道了若指掌。
现在虚柏尊者一副茫然惊怔的神情,面对着地上那一卷延展开的卷轴,似乎看的是自己闻所未闻的天外之物。
那卷轴是一卷沟通天地的凭证,写的是决不能背约的誓言。
虚柏尊者用视线描摹其上的真言。
竟然是一卷说要将魔道的地盘全权送与林妙玄的赠书。
他瞬间如坠冰窟。
谢绻站在虚柏尊者的面前,轻贴着林妙玄的面颊施舍了一分余光。
血河魔君的颈线上已经布满了暴突的筋络,让那张维持着笑意的脸愈发可怖。
他不以狡猾的辞令见长,却知道面前的人最害怕什么。
仙门的人,事到临头也依然是一副迫不得已,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态度。
恐怕还在想,要是能成功,没有得到魔道的地盘,也不算憾事。
这怎么能行。
他的妙妙,一定很痛很伤心。
毕竟,亲爱的师尊在妙妙的心里,一直都是那样重要。连傤追新綪蠊细?肆⑺⑴妻玖⑹陆⒈
比谢绻更重要。
谢绻勾起一个扭曲的弧线,他传音道。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阵法没有成功开启?那天你来妙妙的洞府,检查他是否是完璧之身,就是因为,这阵法的养料不能有缺,是么?可惜,当时我就在场。然后……轻易地骗了你。]
但是不够。
仙门自然有仙门的报复方法。
终于厌倦了的血河魔君面色疲冷,他张合着嘴,所有修士都听得一清二楚:“现在我改主意了……”
谢绻选择开口,这一行为让虚柏尊者一阵心悸。
只听谢绻说:“既然仙门不想要,在妙妙醒来原谅你们之前,仙门同魔道就一起,当那份贺礼吧。”
“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虚柏尊者不相信妙妙的话呢。那个时候不是都告诉过你,我在追求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