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冲知道柳元真因为乔舒所有遭受的一切,庆幸自己的眼光并没有一直出问题,看中的人选的确完完全全符合口味,比劣质的代替品好上无数倍。
他摇晃着酒杯轻嗅着气味,还是会想念柳元真身上的那种香气。
心脏滋生出蠢动的念头,霍冲在水中瞧见了自己扭曲的倒映,只觉得果然还是他们更加般配。
尽管柳元真结婚并且残缺,依然是霍冲理想型中的首位。
除此之外,所有推到他面前的人都不过是备选。
但下一秒霍冲对上那双冷到极致的眼睛,又瞬间浇上一盆冰水。
他的手指捏着细长的杯柄,想到了爷爷说的话,只能将之暂时压制到深处。
为什么偏偏是时渊。
霍家可能不需要必须跟这个人交好,但也不能与之交恶。至于霍冲个人,他甚至还得等待霍家的位置传到手中,再说对比。
对于现在的帝国来说,军队才是首位,而不能创造价值的豪门世家,地位随着每年的战事愈发降低。
能保持如今的光鲜,更多的仅仅是互相盘根错节的人脉勾连,编织成了一面下坠的网。外围绷断了不要紧,圆心还是好的就可以了。
外围不想搅合在一起,只会断得更快。
所以霍家才会从霍冲去军队镀一层金,准备往里面扩展人脉。
军队退出来转成新贵的时渊,则是唾手可得的高枝。
霍冲冷冷地喝掉了杯中的酒,头一次觉得自己输给了同龄人。
长相平凡普通,没有任何祖上背景,出生乱民街无父无母的贱民。
因为赶上军方势力崛起的顺风车,一跃成为世家子弟需要带上笑脸讨好的人,还会赚钱,娶了一直享有盛名的柳元真。
比起霍冲这样天生优渥出身的人,在此时,时渊倒是更像什么笼罩了机运的主角。
可惜这样走远的人脑子不清醒,全部的财产都转让给了柳元真。
让霍冲不太平衡的心瞬间平息了翻涌的情绪。
要是时渊没有军队背景,就算柳元真结婚了,他也会考虑重新追求对方。
时渊将柳元真推到角落中,一直表现出疲惫的人立马有了精神。
躲避不想交流的人的攀谈很费神。
柳元真抬头,发现时渊意外地在走神。
他突然有些担心,抚摸着丈夫抓握着轮盘的手,柔声问:“时渊,你不舒服吗?”
时渊本就高大,直挺挺地站着,叫柳元真的头仰得很高。
对方像一只温驯的大犬蹲缩下来,让他不必再辛苦地仰望,只需要稍稍垂头便能看清所有。
霍冲是柳元真曾经的丈夫。
那道对时渊来说刺目的视线投来时,他感觉到内里的思潮,有着熟悉的味道。
是心动的痴迷。
他无法克制地抓紧了手中的推手。
时渊的梦是偷来的。
嫁给他的公主是逼不得已,但嫁给霍冲的公主呢。
时渊几乎捏碎手里的东西。
柳元真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却是敏感地觉察到和自己有关。
但他知道,时渊不会说出来。
柳元真的丈夫总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过度保护着他,连烦心事都不愿意让他纷扰。
他仔细眺望,没有看到有人能将目光丢进来。
一个吻轻轻印在时渊的面颊上。
柳元真晃着足尖,勾着时渊半蹲的膝盖,他雪似的脸庞泛出粉。
他嗫嚅着:“可以抱我起来跳舞么?”
就像在家里抱着他的腰一步步重新学习走路那样。
柳元真知道,时渊不会让自己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