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人还活着,才去挖坟确认,这样的前后顺序不会让人害怕。

一旦反过来做,却是显而易见的疯子。

明盛不骗沈迢。

只不过是不想让可怜的,快要流泪的小月亮反应过来,生出真正的恐惧,回过味从自己的身边再次逃开。

“对不起,把那些入棺的东西都弄脏了,”明盛锋利的眉目柔下来,“但长赢将坟冢重新埋好了。”

明盛没有说的是,里边的东西都成了他的私藏。

明盛窝着的那段时间,那些衣裙洗干擦净,搭在床铺间,成了这条病狗的窝。

深深一吸,隐约还有沈迢的体香,顺着鼻尖揉到魔怔的神智里。

明盛压着快要忍耐不住的唇,将利落的唇峰抿起来,显得小心翼翼,似乎在讨好着。

沈迢瞧着他这副表情,侧头埋进枕头,大半张脸没入其中,几乎要缩到明盛的怀里躲起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做出不在乎的口吻。

可激动的心绪逼红了脸颊,强忍着才能不掉泪,怎么看都是在口是心非。

“你是南王世子,日后整个南域都要看你的脸色,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才不会信……”

南王当时根基不稳,世子流落走失不敢声张,恐怕另外的人先一步找到明盛,抓到手里。

一直对外说世子身体有异,待在府中不便出门。

后来明盛回归,又是那副样子,就沿用了之前的说法。

于是在其他人眼里,明盛不过是个十三四岁才再度露脸,终于走入权力线网的天之骄子。

对于缠绵病榻的沈迢来说,更是如此。

他就像是抓住了明盛的破绽,无助地来回反复。

似乎要催眠自己,什么都能轻易得到的南王世子说自己一无所有,那不过是贵胄无聊的傲慢。

只是心里还在打颤,怎么也无法真的说服自己。

沈迢半截小脸漏着,连余光都不愿给。

分明心软意娇得不成样子,嘴巴倒是笨拙娇横。

明盛瞧不见他的样子,心里痒得要命。

掌心里的手抓得紧,舍不得松,可还是让他脱出来。

明盛揉开沈迢的脸,将自己躲藏起来,不愿见人的小月亮挖出来。

那截下巴尖窝在明盛热烫的手掌心里,想要挣扎,却无法动作,只得在光线中轻悄地晕出神光。

像是俗世之人举起手,掌心虚托在天上,从夜幕中盛起了绝丽皎洁的月。

月下的梢头上有无尽的丝柳,无意间横出一枚淡红的花,轻轻地叠印在玉盘中。

是明盛无数次想要独占玷污的小月亮,稚纯漂亮得要命,阴晦的坏种也软了心肠。

收敛起爪牙口涎,等着将之哄骗到怀中,日后慢慢伸出猩红的舌头,整个舔舐上自己的气味。

这般迷人的月色支撑不住,还是落下雨水。

那颗心听了明盛的话,怎么也做不到真的无动于衷。

明盛一清二楚。

沈迢骄矜、娇气、倦懒、自得,一身娇养出来的少爷毛病。

偏偏长着一颗软乎乎的心脏,看谁过得苦了,就会坐立难安。

有些人大病过后,会变得如病体般千疮百孔、歇斯底里。

这尊金玉雕琢出来的人那样怕脏,可见了一只凄惨可怜的狗儿,还会靠近了伸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体温传过去,脸颊上露出笑,说以后还会来见他。

明盛曾经只想做沈迢的夫君,好好做回南王世子,他们便会无比相配。

旁人会说,小月亮落到了好地方,不比挂在天上差。

但明盛终于醒悟过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