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弯翘起的眼都变得圆溜溜,怎么也不敢置信。

要是不说,还真没人知道看起来漂亮灵慧的小少爷是在痛恨,念着不要马上离家上学。

沈迢聪明是聪明,半月不到硬背下几卷佛经。

可他实在是疲懒,光是听说学舍需得每天按时按点,其中的辛苦已经够劝退他了。

不想爹娘还要将他送进太学院。

那地方虽然交足够多的束脩,学力不行也能进去,多数学子却是举考才入选的。

沈迢翻了翻手里的书册,他有些犯晕。

“好多字啊……”几乎是在撒娇卖乖,寄希望宋娘子能心软。

宋娘子却正色,道:“难道你想待在南域,被世子认出来么?”

沈迢听了,手指捏着书页。

他过了半晌,才结结巴巴憋出字来:“自然,自然是不想的。”

宋娘子点点头,她也不想,便安慰道:“那只能去了,他都不愿意解除婚约,要跟着硬耗三年,日后见了你,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沈迢才回来,还不知道有这事。

他跟明盛的牵绊,全数仰赖沈稚月这一身份,销毁了,就只剩下虚无缥缈的曾任姻亲。

本来想着,明盛要是解除婚约,那以后该去娇宠欺负别的女郎了。

沈迢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宋娘子这番话一瞬间让沈迢弯了唇角,知道明盛还喜欢着自己,暂时不会听到什么新世子妃来让他难受。

可之后那点开心又散开了。

沈迢皱着眉,道:“这样也太可怜了。”

或许是因为以后再没有什么瓜葛,沈迢回忆起来的,更多还是明盛好的时候。

尤其知道明盛还要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心口便刺刺的,生出些难受。

至于明盛不好的,沈迢想起来会羞愤,可终究也没出什么事,那些亲亲抱抱的片段便留下模糊的,舒服的印象。

毕竟说到底还是明盛在伺候他,总是玩得沈迢身子吹出淫水,翘起臀尖舒服地用软肉夹阳茎。

沈迢想的,和自己的爹娘完全是两码事。

宋娘子一怔,倒是坚定了送走沈迢的想法。

她笑起来,点点沈迢的鼻尖,娇气的小少爷一下被吸引了注意,拿手里的书不客气地蹭蹭发痒的鼻子。

“迢迢想得不错。”宋娘子没有多说什么。

规训不能轻易改变人的想法,等沈迢见多了人后就能懂了。

她只是在怕,怕沈迢忽地就被抢走,圈养起来。

沈官人回家说道时,不过是苦恼事情没做成,宋娘子反倒隐隐约约感觉到冷意。

这个世道,只听过高门贵女做寡妇,几个时候能听见天潢贵胄的继任人赶着给未过门的妻子守丧。

说是等三年,实则解约了再守也是一样,这番推辞竟是没有半点要解除婚约的意愿。

宋娘子强笑着,又说:“以后就不能再叫那个名字了,昨晚我跟你爹爹重新想了个字,迢迢以后就用它吧。”

她挥散心中的隐忧,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字。

落下两枚湿漉漉的字型。

幼光。

还是学着之前想的,不要取得太大,但也得精秀认真。

太学院每四月便会有院外举考,过了选试的人便可入院受学。

因为不是每个学子都能自小开蒙,举考规定超过二十五的年纪不得参与,同批进来的生源甚至可以相差到十余岁。

也就是太学院背靠天子,占地良多。

尽管院中学子常年维持在千余人,每间学舍里也仅仅只住两人。

分学舍时还能与管宿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