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盛站在门口,并没有迈进去。

他好像真的只是瞧一瞧,呼吸变得重了些,鼻翼吸气的声音变得明显。

“他最喜欢的木梳头饰也常常戴着么?”明盛这样问。

老太太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忆。苺鈤哽薪小説?9????⑼壹弎?凌

那柄木梳对于沈迢这样的人来说,素朴得异样,她当然有印象。

应该是很喜欢的,明盛没说错。

被问了太多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太太此次也如实相告。

“戴着。”

明盛空洞的面目活起来,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他不着痕迹,视线投到更远的地方,道:“那样便好。”

他果真看过之后便离开了,有种莫名的诚实。

将要走出大门的时,尽管心中更多仍是恶感,老太太在听到明盛提问,沈稚月的坟冢在何处,倒是知无不言,直接告诉了他。

实则沈家这几日的白事做得大,这消息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她也不必藏着掖着。

明盛如意了,人也恢复正常,温吞地拜别老太太,依然称她为祖母。

“行马劳顿,长赢先去找间客栈安顿,明日就去祭拜。”

老太太长舒一口气,眉头倒是松不下来。

回到小佛堂,本就积郁,见了沈迢没看经书,也是气极。

她扣着指骨敲在对方的额头上,将那点犹豫踌躇的不安分都给打掉了。

老太太叹息着,逼着自己看经书,不等沈迢发问,轻飘飘堵了回去:“已经走了。”

沈迢揉着额角,长长的衣袂垂遮,盖住他的表情。

只听见一声低低的,“嗯。”

明盛哪里会去祭拜。

他当了腰带上的玉坠子,找了一家客栈暂住。

买下路上去做工的人的推车,在白日里掏空了沈迢的衣冠冢。

方才装模作样将挖开的坟冢重新埋过。

这座城明盛很熟悉。

甚至沈家的老宅他也是熟的。

从戏班老板手底逃出来,明盛几经辗转,先就回到了这里。

他知道稚月是谁家的孩子,那样的小少爷城中只得一个。

不过当时消息不够灵通,等到明盛锲而不舍地在沈家的院墙挖开一个洞,他钻进去后才发现,原来沈迢也搬走了。

现下他的手伤得厉害,原来挖开的洞也堵住了。

好在明盛已经长大,到了夜里便找到机会,从一处偏僻的地方翻了进去。

沈老太太的确没有在木梳的事上说谎,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沾染的异木香气。

明盛走在这处遣散了太多仆从,不再如当年热气的府苑中。

去的地方怎么走,明盛不知,他尽管躲藏着找,直到能再嗅出那股独特难散的滋味。

长廊上走过两名提灯的婢子,手里挽着竹笼。

“快些送过去,老太君和小少爷等着用呢!”

“他们晚上也看经书,蜡烛和纸笔得赶紧补够。”

明盛跟上去,在一间透亮的小佛堂外停下,他想了片刻,绕到了后边。

所有的窗棂都关着,只漏出烛火的光辉。

里面有些人声,隔得远,听不大清。

但其中一定有沈迢的声音。

明盛凑到窗前,鼻尖压在窗纱上。

有烛火和香把燃烧后的灰味,还有细弱的,一个晃神便会错过扰乱的淡香。

更别说,明盛甚至闻到了属于沈迢的,清甜的体味。

他的面目隐在角落里,耳朵里听着怎么也听不清的话语。

近乎是沉迷贪婪地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