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越想越担心。

廖公公和胡公公一样,伺候了皇帝多年,对皇帝还是非常了解的。

一见他的话没让皇帝深想,而是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怄得慌。

衙内进了御书房,恭恭敬敬地给皇帝磕头行礼,但皇帝让他平身,他站起来之后,就露出一张幽怨脸。

“在国子监被人欺负了?”皇帝急切地问。

衙内狠狠摇头,目露遗憾:“没有!我还盼着被欺负呢,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退学了!”

皇帝见他如此,就觉得好笑,这委屈样儿估摸着是在国子监里憋着!

“哟,还戴了花儿!”皇帝笑着调侃,笑出来的褶子满是调侃:“怎么想起簪花了?”

这小子眉眼精致面皮白净,再簪上一朵艳丽的牡丹花儿,便有了诗中‘皎如玉树临风前’的感觉。

单论皮相。

他还是很得老天爷的厚爱。

只是不能露他那一脸的无赖相。

衙内气鼓鼓,他撸袖左顾右盼地看,皇帝知他的意,就从书案后起身出来,招呼他和自己一起去榻上坐着。

廖公公越看越心惊,皇帝竟宠他宠到这种地步了!!!!

如此下去,早晚有一天他要被姓胡的狠狠踩下去!

不行,他得想招!

衙内不知道这个笑眯眯的老太监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搞他。

他瘫坐着,靠着大迎枕去抓茶几上的小点心吃,把一边儿吃一边儿吐槽:“国子监的夫子太坏了,他们还要给家人通报我们的学习情况!”

说到这里他就悲愤起来,握紧了拳头:“为保平安,我只能牺牲色相!”

“哈哈哈哈哈!”皇帝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眼泪都笑了出来,他的手指着方永璋虚点了点,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日里跟大臣们在朝堂上争论了些事儿,憋了一肚子的气,这猴子一来,他这满肚子的气就消散一空了。

廖公公:“!!!!”

他就说嘛,皇帝好端端的为啥要让人去给国子监传旨,让他们每到沐休的时候就把京城这帮纨绔们的学习情况同他们家掌事儿的人汇报一下。

还不是口头,得是书面。

并且要由国子监寄给各家,而不是让纨绔们带回去。

原来全京城的纨绔都是被这小子给坑了的!

可惜啊。

让姓胡的抢了先,这家伙跟姓胡的好!

皇帝身边这些大伴们争权夺利也挺厉害,基本上都是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姓胡的在皇帝面前本来比他低一篾片,但自从这个姓方的来了之后,他的地位就蹭蹭蹭地往上涨,比他高了两篾片。

廖公公就相当不甘心。

“明日就要出发去秋狩了,你可准备好了?”

衙内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

皇帝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给他拽回来坐着:“老实坐会儿,腚上跟长了针眼儿似的,这般坐不安稳的么?”

衙内:啊啊啊啊!

你一后宫的莺莺燕燕,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陛下,今儿这糕点不错,御厨房还有么?”

“有的话给我装一份儿,我带回去给老娘媳妇儿尝尝!”

皇帝看了眼廖公公,廖公公忙躬身道:“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御厨房看看,若有,便命人给方公子府上送去!”

衙内:“劳烦公公了!”

廖公公笑眯眯:“公子客气了!”

皇帝:“罢了,朕也不必问你,左右去了猎场你若是缺什么就只管跟朕说!”

“朕命你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些日子在国子监学得怎么样,可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