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别的医馆没同情心,实在是药也得采买,赊账的口子一开,很多医馆都承受不住。

他呢,有点儿老本可以吃。

其实也打算的是,开垮了拉倒。

开垮了就只给人开方子,让他们别的地方抓药去。

饺子自己包,席面是厨娘做的,大家伙儿围着桌子吃完团年饭,衙内就挨个儿给发金锭。

皇帝赏的那个。

先孝敬给先生,再给云大夫,这两个是长辈。

然后再给小山,给三娃子和狗蛋儿。

这两个人转手就拿给舒春华,请他代为保管。

小山也给舒春华。

分完了金锭子,衙内带着孩子们呼啦啦地冲出去放鞭炮,放烟花。

舒春华也跟着一起玩儿。

跟着他们疯玩儿,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年轻了一样。

上辈子,她从未这么肆意潇洒过一天!

这辈子!

真好!

这一夜,舒春华睡得特别好。

她抱着衙内的胳膊睡了一宿,衙内第二天跑去找云大夫扎针,他的胳膊麻了!

毫无知觉。

这还是抱着睡一宿,要枕着睡一宿,他的胳膊还不得断啊!

关键是,媳妇儿要枕着他胳膊睡,他能不给?

断了去装个假的?

这样就不怕压?

衙内疯狂甩头,把这种可怕的念头甩出自己的脑子。

照这个逻辑。

他可以自宫,然后戴个假的!

不行不行不行!

坚决不行!

开印之后第一天,衙内顶着春雪就进宫了。

“陛下……那药还没消息啊?”

皇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来给朕请安是假的,来问药是真的!”

衙内急眼:“怎么会是假的呢,真的不再真了!”

“我这不是请了安顺便问一嘴嘛!”

“没有就没有,您生啥气啊!”

“喔,我也是来跟您道别的,等过两天雪停了,我们就要启程回乡了!”

皇帝皱眉,说实话,他有点儿舍不得这只猴儿。

跟他相处,特别舒服。

“不能不回去?朕打算让你和你岳父进国子监念书。”

“你要是不放心你娘,可以命人去接来!”

方永璋摇头:“陛下,我不是放心不下我娘,我是放心不下我爹!”

“他就是一根筋,我怕他修运河被人给坑死了!”

“到时候,运河修不好,他得被砍头,您这边儿的名声也不好听,关键是,花了那么多钱,河修成了个笑话。

那不是拿银子往水里扔吗?”

“陛下,我爹没有我这么个聪明的儿子在他身边帮他盯着,他就是有三头六臂,有些事情也是防不胜防……”

皇帝想着朝中大臣们的那些尿性,一个个的都过手沾油的主……

“行吧,朕给你一道密旨,封你为河道使。”

“要是有人敢欺上瞒下,贪污修河款项,朕允许你先斩后奏!”

衙内闻言眼睛大亮!

“真的?”

“您就不怕我拿起鸡毛当令箭,看谁不顺眼就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