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躬身道:“那边儿派人送了二百两银子给衙内,但没有把卖身契给衙内送去。”
“衙内已经放了人,小的派人盯着呢,绝不会让人给跑了,或是被姚家给处理了!”
说到这里,心腹又对县令道:“最近舒秀才跟杨县丞走得很近,舒秀才频频给杨县丞送礼,他嫁闺女的时候,杨县丞也派人去给他送了礼。”
“眼下外头又有了新的传言,说那舒秀才之女之所以要换亲,要着急嫁人,是肚子里已经有了孽种,故而不敢嫁入方家,才慌忙换亲,是要找人顶包当冤大头……
舒秀才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偏生他自己还不知道。”
方县令微微点头,这个舒大姑娘的手段,真真儿是厉害。
他的妻子和儿子,全都不是舒大姑娘的对手。
也好,妻子天真烂漫,人不坏,但有点儿蠢。儿子……不说也罢,是该娶个厉害的儿媳妇回家镇宅。
“你去问问舒大姑娘,她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罢了,将来是一家人,他也该抬手帮一把!
方县令觉得,舒春华既然能窥见一些方家的危机,但也同意换亲,这是她的诚意。
那么,作为公公,也该拿出相应的态度来。
她是方家人。
谁欺负她,就是欺负他这个县令!
堂堂县令连给未来的儿媳妇撑腰都办不到,还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
乡下。
舒春芳新婚头一天就摊上了人命,整个人都崩溃了,姜家人没忍住指桑骂槐,嫌弃她晦气。
只有姜二牛关心她,还给她端了安神的药。
舒春芳感激极了,觉得只要姜二牛心里有她,她哪怕受再大的委屈也值了。
再说了,姜二牛以后要当侯爷,她要当侯夫人。
就是为了侯夫人这个位置,她且先忍下这口气,以后再慢慢跟这帮人算账!
舒春芳乖乖喝药,喝完药就窝在姜二牛的怀里述说她的委屈,姜二牛烦躁不已,只说要去处理那丫鬟的丧事,让她拿些银钱来打点。
“忽然死了人,便是奴仆村长里长乡长都是要过问的!
本朝的律法,不能杀奴。
眼下得用银钱去打点,我家为了办喜宴,已经花光了积蓄……”
舒春芳没法子,只好开箱笼给姜二牛拿银子,先拿了五两银子,姜二牛就说不够,那是一条人命,这一层层的关系,没有二十两肯定不行。
舒春芳能怎么办,只好再开箱笼,给他又拿了十五两银子。
姜二牛就让她赶紧休息,他去外头料理这事儿。
刚走两步,姜二牛就被舒春芳喊住了,她把绿姿的卖身契找出来交给姜二牛,让他把绿姿带去找个人伢子给发卖了,卖她的钱,给她重新买个婆子使唤。
姜二牛答应了下来。
他走了没一会儿,舒春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然肚子开始绞痛起来,她疼得在屋里惨叫,姜老婆子等人在外头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没人搭理她。
“二牛哥……”她凄厉地喊着,没一会儿就疼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裙子都被血水打湿了。
门外,姜小妹听到舒春芳凄厉的惨叫声吓得砍猪草的刀都掉了。
“娘,会不会出事儿啊?”
“要不要去找个郎中啊?”
姜老婆子冲着舒春芳的门口吐了一口唾沫:“找个屁的郎中,不找!”
“这种娼妇死了才好呢!”
姜小妹抖了抖:“娘,这才死一个,再死一个咱们家可要被全村都笑话死啊!”
姜老婆子想想也是,就让姜大牛媳妇丁氏去屋里瞅着,若是情况不对,他们再去请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