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够了。

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算无遗策的事情。

事情商定好了,就让人拟定契约,签订契约之后,顾二夫人留舒春华吃饭,同时商量一些细节。

顾二夫人又找了心腹管事来同舒春华见面,各种事情忙下来,舒春华傍晚才回家。

不过入手了一处京郊的山庄,她很高兴。

这钱看着少,但算账真不能只看钱,不然为何有那么多的商户人家,挤破了脑袋给当官的送钱?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同顾二夫人合作之后,穆砚舟就不能再插手此事了。

除非他想和顾家撕破脸。

忙碌了一天的舒春华美滋滋,心情好得不得了。

方衙内在她家背了两首诗,练了两首诗的字,幻想了一上午怎么在舒春华面前显摆,怎么手把手教她写字。

可等到中午都没看到人,他饭都吃得不香了。

而且刚吃完饭就被渣爹派人来喊走抓了壮丁,他……

衙内从未这般苦逼过。

想摆烂,可是老丈人和小舅子为了将来能给她当靠山,疯了似的发奋念书,他……

他就摆不下去这个烂了。

渣爹说:书不指望你读出来,但你差事要会,总不能现在靠你娘养,以后靠你媳妇养吧。

他心说爹全家都是靠娘养着,哪儿来的脸教育他?

可同时,他也在反问自己,他能做到亲爹那般不要脸吗?

衙内的内心,有一颗被舒春华偷偷种下的种子,在悄悄地发芽。

村里。

舒氏宗族的人从县城回来,几乎都是恍惚的。

他们不好意思说县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舒正兴风风火火地回村,满村地宣扬。

于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舒家宗族的族长舒墨庭谋杀舒小山未遂,被当堂判罪,没熬过打,死球了!

而舒墨庭炫耀的靠山杨县丞,也畏罪自杀了。

他早上是专门去打听了消息才回来的。

这下舒氏宗族成了全村的笑话,很快,他们就会成为十里八乡的笑话。

村长气得哟,跑去把舒氏宗族那群族老骂了个狗血喷头。

舒家在村里是大族,舒家族长平日里还会压村长一头,村长憋屈了这么多年,遇到舒家宗族出了这么大个丑闻,他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

把舒家宗族这帮人骂得脑袋都抬不起来。

“村长,现在咋整啊?”

“你别光顾着骂,得给咱们想个法子啊!”有人焦急地问村长,舒墨庭的牛皮破了,他和他的靠山全都死球了。

人家舒满仓还好好的当县令的亲家。

可他们把人家舒满仓给得罪死了啊!

村长气鼓鼓地道:“还能咋滴啊?得把满仓兄弟哄回来!”

“不然,不但是你们舒氏一族等着倒霉,咱们村也得跟着倒霉!”

“不说别的,县衙给咱们多派点劳役,多收点儿税赋,咱们谁家能遭得住?”

“一群鼠目寸光的玩意儿,当初你们起小心思,老子还劝过你们,可你们谁听了?

全他娘的钻钱眼儿里去了!”

村长骂完,一些感到忧愁的族人们想到可能多摊派的赋税和劳役,瞬间将怒火撒在族老们身上:“都怪他们,是他们非要选舒墨庭当族长的,也是他们非要赶满仓一家子走的!”

“就是,当时满仓家的大丫还问他们来着,为啥明知道舒墨庭不是个好玩意儿,蹲过笆篱子还非要选他当族长。

他们说是为族里好,其实就是为了收好处,拿咱们全族的人做人情收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