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头嗷嗷哭:“我真的不知道,先是山匪,后头她又生产,接着便遇到了溃兵……”

“真没功夫打听!”

牛头马面转头看方永璋,方永璋幽幽地问:“我亲娘……亲娘留下来的东西呢?”

舒老头哭道:“当了一些,还有一些被姜二牛给抢了,给了我孙儿一些……”

“还有一些埋在我屋里的床下面……净房的蹲坑边儿上也埋了些……”

“没了……只有那么多!”

“老大啊,你拿走,你都拿走……往后别缠着我了……”

“呜呜呜,别缠着我了……”

方永璋踢了一脚牛头,牛头会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来,上前捂住了舒老头的鼻子。

舒老头儿立刻晕了过去。

同时,外头有火光亮了起来,舒春华推着泪流满面的舒满仓出现在牢房外。

摇曳的光影中,舒春华和方永璋的视线对上,心里翻涌着的滔天戾气在他提溜着衣摆颠儿颠儿跑来的时候,瞬间消散一空。

这一刻,扮相恐怖的衙内竟让舒春华觉出了几分可爱。

方永璋凑近,抬手往脖子上恶狠狠地划了一下,表情狰狞,十分邪恶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弄死他?让一个人死在牢房里可简单了!”

舒春华抬手捏起他的长舌头,望着他的眼里溢出笑意,一颗心被他放的狠话泡得滚烫:“谢谢你啊……衙内!”

第91章 响鼓需重锤

舒春华的心也是滚烫的。

她从方衙内的身上,看到了这个少年炙热的感情。

他不认。

但不代表不存在。

上辈子的婚姻只是为了生存,这辈子……

别的不说,跟他在一起,一定能比上辈子过得更加舒畅。

舒春华低头,放下方永璋掉在胸口的长舌头,越过他看向痛苦至极的舒满仓:“爹,您怎么说?”

舒满仓缓缓摇头,悲呛地哽咽道:“不用,他不是被判了苦役么……我娘……一点儿苦头都不让他吃,岂不便宜他了!”

孩子娘怀疑过,也跟他提过,但她每次提他都会生气。

因为,他记得小时候爹娘对他多好。

那些唯一温暖的回忆,支撑着他度过每个被欺负谩骂的日日夜夜。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不够好,自己不如二弟,所以惹父母生气了。

却不知,真相是这般血淋淋的。

方永璋扯了长舌头,抬手捋了捋头发,露出他那用鸡血糊了的眼睛来,一双血糊糊的眼睛看向舒春华。

舒春华颔首:“听我爹的!”

还要想个法子把那老婆子也抓起来,贼公贼婆就该凑作一堆!

三十多年前的事情,这个时候是无法追究的,那些财物作不得数,受害者的尸骸都找不着……

从牢房里出去,全福换了衣裳,才跑去给今晚当班的狱卒一人十两银子封口。

这钱是舒春华给的。

给全福等人,她就一人给了二十两,之前卖冰粉的六百两,有五百两拿去采买棉花棉布了,她手里就剩下一百两。

后来五十两一桶卖了些,钱还是被她补投进棉花棉布里了。

这笔钱花出去,舒春华就没钱了。

“爹……”从狱中离开,方永璋上了马车,舒满仓也在小厮和狗蛋儿的帮助下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舒春华站在马车车厢外,撩开窗帘,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

舒满仓看了过去,满眼的哀痛和悲伤,他张了张嘴,但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全福跑了过来,他道:“大姑娘,衙内说不然您今晚回舒家,明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