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姑娘?”
耳塞之外朦胧传进他温润的声音,夭枝听不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清润温和极为熟悉悦耳。
见他衣着清简雅致长衫,身后青山延绵不断,如墨山水渐浓渐深,迎面春风轻拂衣摆,碰到她的裙摆,长身玉立,面容清隽,日头落下,落在他眉眼处,容色潋滟。
她当即摘下耳塞,有些恍惚地开口,“师父……你……你怎么来了?”
可这人显然并不认识她,他闻言一笑,温和道,“姑娘认错人了?”
夭枝瞬间被问住,一时疑惑至极。
他见她未开口说话,俯身扶倒在地上痛吟的张子即,“子即兄,你可还能撑住?”
张子即捂着手疼得冷汗直冒,勉强站起来,“还好你来了,倘若今日不是你,我必然没命了。”
“这是怎么回事?”夭枝看着他开口问,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刀上。
张子即见她看着他手中的刀子,明白这位姑娘是误会了,“姑娘莫要误会,我是遭到歹人报复,正巧遇到我朋友在此,与我一道驱散了恶人,他这匕首是从歹人手中夺回来的,是歹人受了伤,并非是我。”
这般她明白了,可……可命簿中并没有多一个人出来相救,只是有一商队路过,吓退了那些人,这才救了张子即的性命。
且这人和宋听檐一模一样,不,应该说和往日凡间的他一样,皆是眉眼温润,并不疏离难近。
她看向他,这分明就是他,虽温和许多,但哪还有人生得与他一模一样的?
难不成他又要下凡历劫?
不可能,他即便要下凡历劫,也应当是从出生时起,断没有无端端便在凡间凭空出来的,那是会扰乱命数的,所以这绝对不可能。
况且,他已经历完劫,又怎么会再下来?
那人扶着张子即在一旁茶棚坐下,茶棚老板见这般情形也是吓得不轻,不过还是转身拿了药箱来。
他上前接过,温和有礼,行止有度,“多谢掌柜,可否倒一些热水。”
“好好好,客官稍等,我去打水来。”掌柜忙去打水。
他谢过之后,打来药箱,拿了木棒取膏药,在布上慢慢抹匀,这般安静无声,举止有度,赏心悦目。
夭枝看了他许久,他也未言,只是任她看着。
她实在有些昏了头,这般看下去竟觉又看见了簿辞,她只觉自己生了幻觉,看向坐着冒冷汗的张子即,“你怎认识他的,他从何处来?”
张子即闻言微微疑惑,看了一眼身旁人,那人也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二人显然都奇怪为什么人就在面前,她却不问本人。
不过,张子即还是如实开口,“姑娘,这是我的好友,与我乃是同窗。”
那人亦看向她,似觉生趣,微微笑起,“姑娘莫要担心,我并非歹人,在下家住童村巷,如今尚在温书,准备乡试。”
夭枝微微一顿,有些恍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
便是真的有,言行也会这般像吗,比他自己还像?
他衣衫清简,不复往日衣着,却不减半分风度气派。
她随着他将张子即送回家中,张子即因为错过乡试红了眼眶,他开口安慰,“子即兄不必介怀,不过是科考,以你之能,又岂用担心,如今科举严明,有才之士自不会被埋没。”
他这般一说,倒叫张子即平和了许多,亦没有再萎靡不振,连连开口道谢。
张子即看向夭枝,“萍水相逢,承蒙姑娘心善,一路相送,我家徒四壁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报答姑娘,着实惭愧。”
夭枝还在恍惚之间,她直勾勾看着这人,一眼不错的。
她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