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开口,“我前头那司命不也是为了喜爱的凡人死了吗?
我亦是如此,我听人说,我做到此步,是爱他至深,我觉得亦是有理。”
竟是听说的吗……
酆惕停顿几许,有些说不出话,片刻后,不由摇了摇头,“非也,你山门的掌门,亦或是你的师兄,若是有难,你会舍命相救吗?”
“那是自然,我怎能不顾他们?”夭枝说着一顿,想了想,“这么说来,倒有些复杂了……”
女仙官说的是她愿意和他一起死,说明爱他至深。
那么,掌门师兄若是遇到危险,她也是愿意一起死的,这说明……
她爱掌门和师兄至深……?
这……传说中的狗血四角恋……?
酆惕见她眼睛慢慢睁大,好似慢慢……陷入惊恐、扭曲、恶心、无语、恐惧?
他有些疑惑,但也不至于,因为他放心了,夭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通男女之情……
就像她往日问他,美人计到底谁来施一样。
他本还担心夭枝做殿下的弟子会出事,毕竟天帝这般看重殿下,殿下父亲又这般荒唐,自是不允许旁的女仙靠近,扰乱殿下修行。
更别提是女弟子了,倘若出了什么师徒不伦之事,只怕夭卿的命休矣,殿下亦不会好过。
若是让天帝来,自是诛灭她的神魂,便是符老君来了,也别想救活。
夭枝忽而想起滁皆山说的话,“你见过疏姣了吗,我听闻她亦是神仙,只是一直未曾见到。”
酆惕自也知晓了,“见过了,只是她不是凡间的疏姣了,她乃上古遗族之一的女君。”便是见到了,也不是那个人了。
如今九重天上仙族制重,上古一战之后,数万族只余千族,他们生来为神仙,无需修行。
往日凡人能修仙,从凡人修到神仙虽难,但自然有不少成仙的,且能凭本事往上升,倒也能平衡。
但如今天裂九重,凡人凡胎短寿,自修不成仙,天界又到处都是仙族,族压族,官压官,盘根错节,盘踞一方难动矣。
如此这般,冤事自也是不会少的。
酆惕看了她许久,叹息不已,想着还是提醒道,“夭卿,凡间一场渡劫于上神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根本不足挂齿。
殿下数万年的修行,是天界的储君,未来的天帝,我等万不可及,你可千万不要将凡间的情谊放到如今的殿下身上,这二者可没有一丝关联,否则恐有你吃苦的时候。”
夭枝点了点头,觉得他多虑了,她现下可碰不到天罚的事。
她如今迫在眉睫的是龙王那巨债,这利滚利的,恐怕吃不消。
“酆卿,你那处观赏鱼能兼职吗?”
酆惕不曾想话题怎到了这处,闻言茫然点头,“夭卿若是想来,自然什么时候都有位子,只是不知出了何事?”
夭枝当即坦言,“就是东海龙王那听心镯,我办差时不小心弄碎了,如今欠他银钱……”
酆惕听闻此言,瞬间想起,“夭卿,此凡间差事乃是我们二人一道,所损坏的法器怎能由你一人负债。
且凡间事皆是你忙前忙后,此债务应当我来,我明日去一趟东海,将这债务还了。”
酆卿办事果然牢靠,可惜他如今并不需要断子绝孙,不然这点小忙,她还是能帮上的。
她松了口气,“不必不必,酆卿放心,此债我会还你的,我每日下课,去你那处做观赏鱼还债。”
酆惕闻言一愣,一条小鱼倒还挺拼的。
他见她这般认真,自也是没有拒绝,“也好,这样我们也能时常相见。”
…
夭枝从仙人顶下课,别了酆惕特地下了凡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