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很。
那时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山门的时候。
后来师兄脸上也有了几许愁容,如今想来大抵是他那看管的女子命数快到尽头了。
干他们这种差事的,自是改变不了什么,总要经历这些。
司命殿也有那些个老道的司命,有时人手不够,一次负责好几人,每见一个人便要抽离一次,以至于神经上都有了一些问题,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照他们说,这也是哲学纬度的东西,理论上讲,只有你彻底地疯了,才能永远地快乐。
这境界当然是寻常人达不到这种境界的,盆栽也达不到。
夭枝看着外头绵绵细雨,不由开口,“师兄这些时日去了何处,怎不在凡间?”
滁皆山正要端茶喝,闻言手顿在原地,“我差事办完了,去了趟别处。”
他打了申请去地府送那女子一程,他们这些做仙官的,也只能送到黄泉路这一程了。
差事既已办完,那姑娘……应当也已经香消玉殒了……
可叹没被阉的他还在,要阉他的已不在了。
夭枝才知他这般沉寂是因为那位姑娘。
滁皆山停滞片刻,无法掩饰的沉默后,他轻声道,“她命不好,嫁了两任夫婿,一个病弱早亡;第二个待她并不好,她供夫婿科考,却是个白眼狼,做了个芝麻官便寻思纳妾,妻妾斗争无数,害她子嗣尽失,年纪轻轻便怨恨早亡……”
滁皆山言到此处,自觉心疼,几分叹息,“如今她已投胎转世,日子自不会比这一世苦……”
夭枝看向滁皆山,亦是几许叹息,“师兄若是惦念她,何不去看看?总归地府那处自是能翻到些踪迹的。”
滁皆山闻言一笑,话里竟有几分苦涩,“已经轮回转世便是另外一个人了,除了模样,里头的都已经换干净了,便是去看又如何见得到?”
夭枝摸踏雪的手一顿,心竟莫名像是空了一块。
是她想当然了,她以为自己是神仙便可以无所不能,便可以让任何事物都停在原地,她想看便看,想见便见。
可世事又岂能件件如愿,便是神仙也有留不住的人。
轮回转世,记忆全消,又怎会是同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