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姐,请莫纠缠。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一同送去流放。”

“如果顾将军得知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跑到西北与我相见,世人该是如何传你私相授受?又该如何传你与我已有肌肤之亲?”

胸腔涌上酸涩。

可我泪眼朦胧,却仍艰涩的从喉间挤出一问。

“裴九舟,只要今日你说你有苦衷,我便信。”

可裴九舟转身就走。

唯有一个背影。

父兄行刑那日我去了,是圣上亲自行刑。

天下文人白衣素镐,齐声喊冤。

那日,下着大雪。

第一个被腰斩的是我的父亲应德明,他自幼苦学,只为报国。

之后兢兢业业数十载,在官场沉浮,从未有过半分疏漏。

更是在定北之乱时。

为护百姓,一介文臣拿起了剑,斩奸佞于刀下。

因此,他年幼的嫡子惨遭分尸。

他说:“食国之俸禄,便该担护百姓之责。”

为父,他捧着幼子的衣裙哭红双眼。

为臣,他直面圣上,却挺直脊梁:“臣无悔!”

第二个被腰斩的是我的大兄姜为民。

他十四岁考得功名,是南姜国最年轻的状元郎。

此后外放西南,一生为国为民,哪怕西南贫苦,他亦无怨。

为官五载,他日日嚼的是野草根。

只因治下之地尚有食不果腹的数千百姓,他为父母官,实无颜食之荤糜。

……

最后一个,是我的幼弟。

他是庶出,自知今生或无法为官。

可他日日耕种,只盼有一日能让南姜万千百姓都有米可食。

第29章

可圣上,他们又有何罪?

那夜,我亲自捡了他们的尸骨。

按理,是该丢去乱葬场的。

是顾小将军求情,才求得陛下网开一面,允我捡得亲人尸骨。

顾小将军许我会护应家妇孺无虞。

可意外仍是发生了。

祖母一生清高,可外放途中,惨遭乞丐玷污。

事后,她自刎而亡。

母亲自幼出生将门,担起了护卫应家幼女的责任。

可最终母亲却只能磕头求得官差手下留情。

母亲向来高傲,在父亲面前更是从未低过头。

母亲最后一次给我来信,信上只有一句话

【阿晴,活下去。】

【应家亡魂总有洗清冤屈的一日。】

可笑的是,我和顾小将军的婚事陛下下旨,定在了我父兄头七那日。

顾小将军满是歉疚。

“阿晴,对不起。”

有何好对不起的?

他是至高无上的君主,无人能反抗。

成婚后的三月,听闻公主生了孩子。

而她孩子出生那天,顾小将军的探子送回消息

【应家满门妇孺,皆服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