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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大的风雪,天地界限模糊不清。

肆虐的北风,呼啸着卷来一场场前赴后继的暴风雪。

几乎同一刻,河洛战争打响。

宁州,亦然。

残阳如?血,朔风凛冽。

远处尘烟滚滚,北胡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梁昀麾下?有六千将士,加上振武的人马也?足足有一万之众。一万人若是以往守一座城池足够了,可今日面对如?此?大规模来势汹汹地北胡兵马,一切都?很是荒谬。

一夜间,城门就被撞破好几道口?子。

一轮轮的攻势着实太猛,无数士兵拿着自己的身躯堵上,被撕破的口?子愈演愈烈。

有些?部将们满身血污的冲了过来,对梁冀劝说道:“将军,太多?了,太多?人了......我?们人手根本不够......我?会?率领您突破重围!先闯出去!”

梁冀抬头望了望澄碧如?洗的碧蓝苍穹,他道:“此?话休要再?提!与?部下?同生共死是本将应当做的。”

“护送城中百姓先行离开,我?等务必战至最后一刻!”

众将听闻,眼中酸涨,心中感慨。

昔年这位梁家三爷出征未久,却误中敌军奸计,全军覆没。他倒是回?来了,当年护送他的亲卫却尸骨无存。那些?都?是河东的将士,且还多?有他们熟识的是以这些?年众人嘴上虽不说,心中没有不抱怨的。

可这一路以来,眼前这位年轻的将军竟是一改先前作风,事必躬亲,行事果决,隐隐有其兄长之风。

如?今更是眼神坚定,面对尤如?蝗虫过境的北胡,毫无惧色......

梁冀的镇定自若,感染了一众将领,甚至小小一方宁城之中,竟有许多?百姓不愿离城,自发加入。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平州百姓,此?处地处大乾最北境,天寒地冻气候恶劣种不出粮食,又因常年动乱,男女老少?都?有打猎的本事,有些?猎户更是自带弓箭支援城中守卫。

一时间,随着胡人喊杀声震天,城内一轮又一轮箭如?雨下?。

北胡兵马不可置信,区区一座小城怎会?有如?此?精锐的守将,原以为一日间便可轻松攻下?。

可谁知,竟是一日又一日。

一轮一轮的战争,足足被消耗了四日。

第四日,摇摇欲坠的城门终于不堪重负,轰隆一声轰然倒塌。

“杀!快杀!一个都?别留下?!”

无数手持弯刀的北胡兵马争先恐后的挤入。

守将们拿着自己的身躯去抵挡。

前边的倒下?,后边的跟上。

白雪皑皑的土地不出片刻,便全都?是赤色,粘稠的血。

梁冀身先士卒,手持长枪,站在了最前方。

他的枪法凌厉,每刺出一枪,都?有滚滚的热血涌出,有胡人应声倒地。

一个又一个。

重甲也?有被刺破的时候,身上越来越沉重,而疲惫。

渐渐地,他的眼前竟走马观花的闪过一切,闪过那张雪白的面孔。

......

曾经的梁冀,恨不能像一个英雄一般死去。

上辈子的每一日,他都?想着,为什么要活下?来,那场战争自己死了就好了。

上辈子傅繁朝他怨怼咒骂,骂他恩将仇报。

咒骂自己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可梁冀知晓,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感情。

其实上辈子,第五年开始,他就早早有了记忆。

那时的他偷偷跑回?京城,偷偷见到?了她。见到?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