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几乎胆怯的无法设想?,若是没有舜功,变成一具尸体的是不是就该是她了?
她说这句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她听不见旁人说话,头晕目眩几欲晕厥,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问他:“梁冀不会死吧......”
梁昀知晓她怕血,更何况还是这么多的血,她惨白的一张脸,叫梁昀止不住上前捂住她的眼眸。
“不会、不会。舜功会没事,我一定会叫他们救治舜功。”
他送走受了刺激几欲晕厥的盈时,自己?则是马不停蹄地亲自去问过梁冀的情况。
今日本?欲立下盟约,却忽然发生如此行刺事件,简直就是在打河东的脸,更遑论?自己?亲弟弟如今还生死不知。
一群郎中手忙脚乱给梁冀止血,梁昀去到时,满屋的血腥。
好在,血也?将将止住了。
那?一剑虽是凶险,直直扎入胸脉,却卡住胸骨上,若是再入一寸,大罗神仙也?难救。
而梁冀身后肩胛上中的一支暗弩已被取了出来?,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下一口气。
大夫们纷纷抹着前额上的汗,瞧着梁冀胸前已经?不继续往外渗的伤口,叹道:“伤口止住血了,等过两日看看情况,若是发热亦是风险,这几日切记好生休养,不要移动。”
这消息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梁秉松了一口气,便?怒喝道:“伤我兄长,牵累我嫂嫂,那?群刺客一个个绝不可轻饶!”
梁昀这才有精力去审问那?些犯人。
此次被擒获的刺客一共十二人,无一人跑掉。
她们人数不多,今日筵席之上更是护卫重重,怎会攻上去?
也?不过是片刻间便?是满地尸首。
刺客多数已在斗争中伏诛。
有被斩杀当场,有些眼瞧攻不上去,顷刻自尽而去。
只最后两个手脚慢了一步,被赶来?的府兵一拥而上,击落她们手中的匕首,卸掉了下颌骨,被匆匆押下去审讯。
梁昀一步步踏入染血的囚牢。
那?被活捉的二人已被扭断手脚,反手绑着押在地上,后背,面?上全是血痕。
显然,她们未曾意料自己会自尽不成被人活捉。
二人也?不知已经?被用过什么刑,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淋漓,竟仍旧闭口不言。
如今见到梁家?的家?主来?了,她们眼中皆涌现出疯狂的恨意,口不择言的骂:“杀便杀!你们多行不义!我等为节度使报仇!招了你们也不信!”
“家?主,这群人都?是死士,一个个嘴硬的很,偏都?说随着振武而来?的婢女,可振武那边又说她们刻意陷害。”
梁昀接过手下呈上来的凶器。
一软刃,一袖弩。
软刃锻烧的极薄,不过一手宽,昏暗地牢中仍泛着银光,可见其锋利无比。
“家?主,她们便?是将这软刃藏与腰带之中带进来?的。”
这日河东府如此重视,自然早早就做了万全打算,唯恐宴会之中会混入企图搅乱此场宴会的歹徒。
范阳、振武而来?的护卫除了两方亲信,都?没几人能携刀剑入内。
可他们却是大意了,这群刺客竟是两方同行女眷的混迹在婢女之中,堂而皇之登入高台。
男女有别,护卫搜查女眷时总不好上手,都?是由着府上嬷嬷们随意搜查一番便?算了。
谁又能想?到去查腰封?再说这软刃如此单薄,藏在绣满花纹的腰封之下只怕也?摸不出来?。
梁昀此前衣衫上染了血,已经?去换过一身素纱宽袍。
浓烈的血腥,牵扯起他额中突突